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来人是秦知雪,嘴角甚至有了点笑意。
在他看来,对方去而复返,一定是在帕特摩斯计划上遇到了难题,需要他提供更多的细节。
他已经重新掌握了主动。
“秦小姐,”他靠在椅背上,用流利的法语好整以暇的开口,
“是关于帕特摩斯的古代文本解读遇到了困难吗?
我可以提供一些语言学上的建议,不过,这需要等价的交换。
比如,改善一下我的居住环境,或者,让我和我的律师通个电话。”
他自信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相信,对方既然已经投入资源,就不会轻易放弃。
秦知雪没有理会他的话。
她走到审讯桌前,将一个黑色的金属手提箱放在桌上。
箱子不大,表面没有任何标识。
格林看着那个箱子,心里有些疑惑。
秦知雪没有解释,双手在箱子两侧同时按下,箱盖无声的向上弹开。
里面是一台造型奇特的加密终端。
它没有键盘,只有一块完整的墨色屏幕,侧面伸出一根连接着卫星天线的粗短信号线。
格林注视着秦知雪。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划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短暂的信号接驳声后,屏幕亮了起来。
一张布满皱纹的欧洲老人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他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背景是日内瓦湖畔的一间办公室。
瑞士联合私人银行(upb)的董事会主席!
一个在欧洲金融界以恪守原则着称的老派银行家。
更重要的是,这家银行,保管着他近三分之一的私人财产。
那里有他用幸运鸟匿名信托基金藏匿的资本。
那是他最后的本钱。
“不可能……”格林喃喃自语。
upb的保密级别很高,客户信息由物理密钥和生物识别双重锁定,从不接入任何公共网络。
他们怎么可能联系上施耐德?
屏幕上的施耐德主席也看到了审讯室内的阿兰·格林,但他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随即目光转向屏幕之外,象是在对着秦知雪,又象在对着她身后的某个人。
他的姿态很躬敬,不象在和一名普通特工对话。
“先生。”施耐德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德语口音,语气却很谦卑,
合计一百二十七亿三千六百万欧元资产,已于苏黎世时间一小时前,完成全部所有权的合法转移。
新的受益人,已按要求指定为华夏国家主权财富基金下属的长城发展基金。”
“不!不可能!”
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对着屏幕大吼,
“施耐德!你疯了吗?瑞士银行法!《联邦银行保密法》!我的匿名账户!你们的信誉!你们几百年的信誉!”
他有些癫狂。
那笔钱,是他身为“帐房”,唯一没有上报给组织,完全属于他个人的资产。
那是他自信的来源。
屏幕里的施耐德主席无奈的耸了耸肩,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格林先生,您是顶级金融专家,应该比我更清楚。
在《联邦银行保密法》之上,还有《反资助恐怖主义全球公约》以及联合国安理会的相关决议。
华夏方面提供了您通过幸运鸟基金,向极乐鸟组织下属超过三十个外围账户进行资金转移的完整证据链。
每一笔钱,都被证明与恐怖主义活动有关。”
老银行家扶了扶眼镜,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在国家主权和人类公义面前,银行的商业信誉,需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很遗撼。”
秦知雪伸出手指,切断了通信。
屏幕变黑。
但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秦知雪的手指再次划过屏幕,拨通了第二个号码。
屏幕亮起,出现一个戴着头巾,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背景是迪拜哈利法塔的高层办公室。
“女士,”男人看到秦知雪,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通信切断。
第三个电话打到了加勒比海的开曼群岛。
一个操着西班牙口音的律师在屏幕里惊慌的汇报,
格林用以控股全球上百家实体公司的数十个离岸壳公司,其所有权正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