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庄家家教向来挺严,这次是个意外,诸位给个面,莫要她计较。”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随手拍了拍灰尘,而对身边侄女那难以置信、双目含泪却不敢说话的模样,视而不见。
他又看了薛暗眼,凝视了片刻那黑袍上的飞鱼图案。
“……飞鱼卫代管下秩序,但这些小儿打闹,不必劳动薛将军了罢?”
薛暗冷冷地看着他。不,他看谁都是这冷,所以似乎也没有必要太强调这点。
不知道这两人在对视中思考了什,总之,薛暗忽然极轻地哼笑了声,淡淡道:“无聊的世家做派。”
他望向前方,侧脸线条锋锐如险峰,面色像比白玉更白。
薛暗迈步走开,漆黑下摆如水流起伏,上面凶神恶煞的飞鱼也起伏着,并凝着双双凶狠的眼,蔑视着四周的人。
云乘月皱着眉毛。如不是她的错觉,那,这位飞鱼卫的首领直凝视着她,而且刚才走来的方向,也像是要走到她身边。
不知道为什,隐约中,这个人给她种怪异的不协调感。是她说不好那感觉是什。究竟是对危险的预警,还是修为低下的方本能的戒惧,还是其他……什不知道的东西。
薛暗从她身边走。那群飞鱼也冷漠地睨了她眼。
“观之路已经准备完毕。闲人自便,我先行步。”
青年按了按面上的白玉面具,缝隙中的目光次往云乘月身上转。
“和死灵疑似有关的小修士,劝你莫要祟。”他的声音低而冷,像冰冷的蛇蜿蜒而行,“我会直看着你。如有任不妥……”
“……格杀勿论。”
他步踏入通道,身形消失在那片永恒的幽蓝星空之中。紧接着,庄夜也随他而去。
两位飞鱼卫走了之后,其余修士才陆续进入。
云乘月望着通道前人来人往,没动。
“请教前辈,进入次序会影响排名?”她侧头,朗声问道。
“不影响。”
名青衣师长温声答道。接着,他似是愣了愣,仔细望了望云乘月,便又扭头对罗正山说了些什。
“……嗯?”
脸严肃的罗老师忽然看了来,目光若电。
通道不停地收缩着,氤氲的边缘蜿蜒出条水墨痕迹,直连接到他手中的笔尖。
他维持握笔姿态不动,对方才答话的青衣人说了几句。青衣人点点头,迈步走来。
“云小友,‘镇山河’毫笔是否还在你手中?”他含笑道。
“镇山河”传说是王道恒亲手所制的毫笔——不是如今的鬼仙王道恒,而是千年前血肉实的大修士王道恒。到今日,这宝物已有千年多历史。
昨日,云乘月便是碰巧用“镇山河”回击了庄夜下。之后,这宝物直待在她手中。
现下书院的人问了,她点头道:“是,还在我这里。”
青衣人多瞧了她两眼,目光中似有探究之意。但他是更微笑起来,伸出右手,摊开在了云乘月面前。
“那,有劳云小友物归原主了。”
青衣人的语气非常和善。
物归原主,这自然是世上最朴素也最正确的道理之。
云乘月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