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过不去了？你别胡说。”贾敏闭着眼睛。
孟绮霜凑近贾敏：“跟太太这些年了，再看不出来太太;心，我也算白活。”
她索性支起身子：“我知道太太对老爷有情，可都到这地步了，老爷也有两个人了，再多些也不算什么。”
贾敏只好一叹：“姜妹妹才进门就买人进来，不就成了和这里老太太打擂台了吗？再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老爷;眼……”
她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孟绮霜便是“不入老爷眼”;那个。
贾敏睁开眼睛，翻身面向孟绮霜，摩挲着找到她;手，握住：“绮霜，我不会亏待你;。”
孟绮霜笑说：“太太这话说了多少回了，我都记在心里呢。”
贾敏又道：“那你也好好记着，别再针对姜妹妹了。”
孟绮霜没做声。
贾敏无奈：“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可她没有不好之处，你却处处挑不是，那不是你无理取闹？她又和旁人不同，你还要敬着她才是。你再惹事，惹恼了老爷还好说，让老太太动了真怒，怕我也难保你了。怎么越活年岁越大，连道理都听不进去了？”
孟绮霜也只得答应：“我都听太太;就是了。”
贾敏这才躺回去，笑道：“都二十三了，还当是十二三;小姑娘呢，倒是我天天哄着你。”
是啊，新年一过，她都二十三了。
孟绮霜勉强笑道：“都是太太疼我，我才敢放肆。”
贾敏拍了拍她：“好了，睡罢。”
身旁呼吸声渐渐均匀了，孟绮霜却睡不着。
她十二岁陪太太嫁到林家来，原不是贴身服侍;，只是小丫头。
太太出阁时，正经是国公爷嫁女，十里红妆自不必说，国公府还陪嫁了四大四小八个丫头，另外四房人口，共二十来个人到林家，比寻常人家女儿;陪嫁多了几倍。
跟太太嫁过来;每个人都是老太太精心择选出来，丫头们里有擅针线;，有极会梳头打扮;，有性子老实;，也有伶牙俐齿;，自然少不了容貌生得好，能给老爷做通房;。
但老爷和太太情意厚密，老爷并不提要新人。
又新婚没多久，这里侯爷便没了，老爷太太都要守三年;孝。
这里老太太虽然心急孙子，却反过来宽慰太太，说不必急，林家一向子嗣不多，老爷和太太身子都很好，早晚会有;。
这么着过了五年，老侯爷孝期过去，太太终于怀了一胎。
陪嫁过来;四个大丫头早便到了年纪，最小;也二十一了。
太太说耽误了她们;青春，又顾念多年情分，便不配家下小厮，都赏给嫁妆放了出去。
最后一个大丫头嫁出去没过一个月，国公爷宾天了。
太太回娘家出了事，孩子没了。
这里老太太因此恨极了贾家。
太太自觉是没听老太太;劝，非要回娘家才这样，便主动说给老爷纳新。
太太自然要先从陪嫁里选人。
那年她正好十七。本来便是老太太看她生得好才把她给了太太，剩下;四个丫头里，又只有她不是贾家;家生子，原是外头买来;，不大会让这里老太太气上加气。
她看了五年太太和老爷浓情蜜意，却从没想过做老爷;人。老爷再好，她一个奴才，也不可能和太太一般得到老爷那般尊重爱护。她想;是将来和前头四位姐姐一样，到了年岁便被太太开恩放出去，择一个家世清白人品端正;女婿，一心一计过日子。
偏太太选了她，还拉着她;手求她，她不能不答应。
可她;不情愿，老爷又怎么看不出来？
老爷对她淡淡;，若不是她是太太;陪嫁，她又只管尽心服侍太太，太太越发信重她，她早成了人家嘴里;笑话了。
她总有妄想，老爷不喜欢她，她也不会有孕，等太太有了孩子，或许看她这些年都不入老爷;眼，一开恩，还能把她放出去。
可等着等着，太太再没怀上过，还等来了一个良妾……
她拦不住姜姨娘进门，老爷顾着她是太太;人，再不喜欢她也不好真打发她出去，太太更不会这时候放走陪嫁了，她又不敢真;干出找死大事惹怒老太太和老爷。
太太不愿意买人给老爷，就是没有人能替她;空儿。
今晚一过，她这辈子是彻底出不去——
半梦半醒间，孟绮霜忽然听到细微却痛苦;呻·吟。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伸手往贾敏额上一探！
滚烫！
太太发高热了！
孟绮霜拉开帘帐赤脚跳下床：“快来人！”
她身后，贾敏被这一声激得清醒了些许。
不，不能，起码今晚不能——
白天才办酒纳妾，晚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