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又下了一场雪,京城的天似乎更冷了。
苏绾坐在窗边盯着外头的树枝。
声笙端着锦盒走进来,“宫里送来的喜服,小姐快试试合不合身。”
苏绾打开锦盒,一席红色华服映入眼帘,领口处勾着金线,肩头上落着珍珠,一针一线都尽显华丽。
声笙惊声道:“这喜服如此漂亮,小姐穿上定是全京城最美的新娘。”
苏绾指尖摩挲着缎面。
明日的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个后院了。
晚些时候,苏府上下灯火通明,后院的侍女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柳依棠也从国公府赶过来。
声笙伺候着苏绾沐浴上妆,待换上一身喜服才瞧出来这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她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一身红色更显得她皮肤白皙,面色如玉,蛾眉弯弯,一双眸子总是眼含秋水。
待一切收拾好,屋里只剩下柳依棠和苏绾两人,后者端坐在铜镜前,就等着明日一早侯府来人,出了这个门便算是成亲了。
“那罗氏当真就为你准备那些嫁妆?”柳依棠面上有些愤愤不平,她都替苏绾不值。
苏绾敛眸,淡淡道:“舅父舅母将母亲在江南的产业都归到我名下了,苏家的这些嫁妆我还看不上。”
柳依棠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她坐在床榻上,随后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苏绾。
“这是什么?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苏绾不明所以地打开册子,但见里面一男一女耳鬓厮磨,相互拥抱。
动作举止,相当亲密。
惊得她赶紧将册子扔了出去。
苏绾面色绯红,低声吼道:“柳依棠!你一个女子怎么还看这个!”
柳依棠捡起册子搁在她的案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食色性也,你也好提前学习学习。”
苏绾眼睛瞪得溜圆,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与那小公爷如何了?”
柳依棠听着问题耳根一红,立刻推开她,“小公爷不喜欢我,我们是分房睡的。”
苏绾听懂了她的意思。
世上男女大多都是奉命成婚,像她们二人这样的女子大有人在,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没得选择。
但好在秦酌寒也不喜她,定然也会同她分房睡。
想到此处苏绾便安心了。
柳依棠瞧着她的模样立刻转开了话题,“侯爷还有个弟弟,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嫁进侯府也多加小心些。”
苏绾哼了一声,“任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一个病弱女子他还能怎样。”
......
秦酌寒三天两日就被召进宫,眼下刚出了皇宫的大门,这些日子圣上的病症愈发重了,还时常梦魇,太医院那些太医黔驴技穷,也是没了办法。
这才让秦酌寒半夜带着医官进宫。
“宫中那些一群的庸医,怎得就治不好朕的病!”圣上怒斥一声。
黄公公上前,“陛下观定侯带着医官来了。”
“请进来。”圣上靠在木椅上,手按眉心。
秦酌寒拱手行礼,“还请黄公公带着医官为陛下诊治。”
医官被带进内殿。
“圣上的病如何?”秦酌寒问道。
医官微微颔首,“圣上是积郁成疾,是心病,也只能开些顺气的方子给陛下服用,如若想要根治,还是要解了圣上心中的郁结。”
黄公公蹙眉,“太医院的太医也是这般说的,如此下去陛下的身子吃不消啊!”
“将观定侯请进来!”内殿响起一道声音。
“还请观定侯好好劝劝陛下,莫要再因为那件事忧心了。”黄公公道。
秦酌寒点了点头,进了内殿,瞧着地上被摔碎的茶盏碎片,就知道圣上动了多大的怒了。
“臣拜见圣上。”秦酌寒撩袍下跪。
皇帝龙袍一挥,“免礼。”
“爱卿,昨日朕又梦见了那萧氏一族,萧远山带着萧氏全族来要朕的命!”皇帝面上惶恐,嗓音低哑道。
“萧氏一族已经死了二十年了,陛下若还是不放心便找清风寺的住持进宫做一场法事。”秦酌寒沉声道。
“不行单单做法事是不够的,萧氏一族死不足惜,朕记得当年那被废的太子在京城为萧氏立了墓碑,你给朕找出来,然后毁了!”圣上眼神阴鸷,眼角泛红,目光冰冷如薄刃一般。
“是。”秦酌寒应声道。
圣上见秦酌寒答应,方才点了点头,“好,爱卿退下吧。”
秦酌寒拱手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大殿。
侯府上下因着找不到秦酌寒的人影,都快要乱了套了。
杨夫人更是急得在前堂来回踱步。
“你别晃了,晃的我头晕。”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