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被明面的摆到了桌子上，柳红蹙眉，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人，随后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起身就朝门口奔去。
奈何房门刚一打开，门外两人手持长刀就架在了柳红的脖子上。
“我劝你好生交代。”苏绾一改往日柔和的语气，冷言道。
柳红被压回位置上，这时一群人才反应过来，苏绾的用意。
百花楼接缝是假，揪出幕后捣鬼之人才是真。
“我，我有什么可交代的！”柳红喊道，她身子猛然挣扎，额角的发丝有些凌乱。
柳绿瞧着眼前的样子，立刻跪在了苏绾脚边求饶道：“东家，求求你，姐姐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她！”
苏绾并未正眼瞧她，沉声道：“你刻意将出城的料子抬高价格，账本上却写着低价，自己中饱私囊，你那相好的给你准备船，这一趟走镖的钱也进了你自己的腰包。”
“五十两的料子你却卖到了一百五十两，你还当真是会做生意！算计人算计到自己本家头上来了。”苏绾面上一沉，用不屑的眼光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柳红挽着头发的簪子掉在地上，黑发披散下来，略显狼狈，她大吼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同龙雨没关系！”
苏绾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时予告诉她，她那个心心念念的相好的现在在何处。”
“在欢语阁。”
柳红眉头一紧，欢语阁是江南城最大的青楼，他怎么会在那！
说好了他要带我远走高飞的！
“龙雨欠了八百两的赌债。”苏绾嗓音不瘟不火地说了一句，抬手往茶盏里斟上茶水。
柳红听着这话心里犹如刀绞一般，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似没了生气一般。
柳绿将人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给苏绾磕着头，整间雅间里只听见额头与地板来回碰撞发出的响声。
一遍又一遍。
苏绾柳眉微蹙，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人跪在地上不要尊严地求着她，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苏绾刚想将柳绿捞起来，就被始终坐在一旁不言语的秦酌寒按了下来，随后垂着的眸子也抬起来看着她摇了摇头。
世上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越是同情他们，他们就会以为你心软，然后变本加厉地啃食你。
他知道苏绾未经世事，可这世道就是这样，生意人更是如此。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道理就要教会她。
“时予，带下去报官，从前的钱也不会既往不咎，迟早是要不回来，无论你们二人用什么法子。”秦酌寒一双眸子好似冷刃一般，剜在她们两姐妹的身上。
大南有法规，商铺伙计贪污，要求还清所有钱财之后当街处死。
两人再次不淡定了，哭着喊着的求饶，苏绾抬眸看着秦酌寒，后者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任凭两人的喊叫声如何大，他好似都没听见一般。
随着雅间的房门被关上，隔着走廊还是能听见两人号啕的哭声。
苏绾面色不虞地起身，“今日柳红柳绿两人只是给在座的各位一个警告，铺子里的生意好，大家一荣俱荣，若是生意不好，也会算在每一个人头上。”
“我不求别的，只求跟着我的人没有二心。”说罢，苏绾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屋内众人互相扫视了一眼，纷纷端起酒杯，饮尽杯中酒。
夜里回宋府的马车上两人一言不发，秦酌寒一手拄着脑袋，身子靠在后面。
直到两人回了卧房，秦酌寒才开口道：“你可是觉着我今日做得太狠了？”
苏绾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我知她们二人罪有应得，没什么狠不狠的。”
做了那样的事，就得为后果负责，谁也怨不上谁。
“你可知在战场之上，你对她们犹豫的时间，足以让对方杀了你。”秦酌寒坐在案子前，给自己斟了一盏茶，随后又斟了一盏茶推到了对面。
看着茶栈里的波纹，苏绾说，“我知道。”
“总要有人去当坏人，你若不愿那就我来，有些事情就不值得被原谅，跟大不大度什么的没关系。”秦酌寒说道。
苏绾没多说什么，夜里躺在床榻上，脑海里一次又一次过着柳红柳绿两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秦酌寒感觉身边的人身子微微颤抖，抬手就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
夜里知府的大牢内，柳红和柳绿的房门前站着两名狱卒，两人面上一副猥琐的样子，朝着她们淫笑道：“你若是今晚伺候好大爷，没准大爷一高兴就将你放了。”
柳红眼神空洞，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站在门外的男人，嗓音沙哑地说道：“大爷所说的话......可当真？”
“哈哈哈哈哈哈，自然算数的。”男人搓了搓手，拍了拍身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