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彗(1 / 3)

如果要让歧兰回忆三年前的那一天,定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血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手下从来都毫无招架之力的妖兽,突然拥有了不死之身,只能斩碎成泥,碾入尘土,可紧接着,又有新一波荒蛮的凶兽涌上,暗无天际的黑影带着死亡的黏腻气息,如同不祥的烟云步步逼近。

……怎么会有这么棘手的妖兽存在?

不,是有奇异的鬼魂附身在妖兽身上,给了它们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狂暴的敌意。

直到长老们在后山的坡谷开出一条路,他们告诉歧兰,只有折损寿命和修为的禁术才能制服这些邪崇附体的妖兽,让他们这些老骨头来做,嘱托他专心做好疏散事宜。

直到他和其他内门弟子齐心协力,把一批又一批人护送到后山的密道,清点人数之时,又收到传信,说是魔渊趁虚而入,专对遭到妖兽袭击的宗门下手,已有数位长老殒命。

这就是魔渊搞的事吧,妖兽也好,趁虚而入也好,就这样一锅端岂不省事。

可是,从暗处偷袭他们的魔修猝不及防被几只漏网的妖兽叼走,血淋淋的惨叫和哀鸣捅穿耳膜,在脑中撕裂开来。

直到苟延残喘的护山大阵再也支撑不住,他作为阵堂的首席弟子,火速赶往修复,又和剩下的长老汇合,围剿入侵的魔修和妖兽。

在经过多番消耗的状态下,他们基本上是被压着打,先是以命换命地击杀魔修,又以命换命地清理妖兽。就在一位长老即将落入血盆大口时,他放出置换阵法,自己扑向那头足有小山高的巨蟒。

他握紧数年不曾执起的剑,身形一闪,冲着蟒蛇的七寸飞身而去,却不料蛇身中部又生出一颗巨头,挡住了所有剑光和斩击,也收缴了他手上唯一的武器。

还没到阵术的冷却时间,他以为自己不死也要重伤。可他没有。

有人来救他们了。

那是一名矍铄的老者,玄金长袍,飞蛟藤纹,随着清风和枝叶摆动,几乎要与郁葱的木林融为一体,甚至比他们这些修仙者还多出几分超凡脱俗之意。

老者手持一段细长的银杖,口中不住呢喃,无数尖影向四面八方射去,精准扎中包围着他们的孽畜的要害,道道青烟从其周身升腾而出,消散在树荫间的细碎光束下。

总算能歇口气了。

歧兰连接上覆盖全宗的通信法阵,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妖兽的踪影。绝大多数都是油尽灯枯的长老们付出的惨痛代价。

他开始猜测老者和这些妖兽的关系。

但老者只是问了妖兽的来源、有没有可疑人物诸如此类的问题,颤巍巍的声音清晰分明。

随后他自我介绍道,老朽乃巫律神治下,巫族神司,巫甲。

巫族。这个偏远妖异的小族,他有所耳闻,却没想到众人口中装神弄鬼的巫术有一天也成了他们的救命法宝。

他也道,在下留仙宗,折彗。

这是他的道号,带有要折下那祸福之星的意味,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井底蛙。

简单解释了律术孽鬼之事,巫甲也未多留,长袍飘然,疾步离去。歧兰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不像随从,或许是巫甲的徒弟。

他首先来至仙逝的长老们身前,在逆转自然法则的禁术之下,尸/身仿佛被抽干的枯败树皮,惨不忍睹,他和同门极为小心地将其收殓入棺,而后送往万载灵堂。

还有清算修葺善后一大堆事务等着他。于是歧兰先行离开。

偶然回头间,他发现不远处的平地上,不知谁摆上了一束白花,在血色残阳中随风摇曳。

留仙宗各堂弟子折损较轻,灭顶之灾是宗主和长老的缺位,没了领头人,他们这个上榜的小宗也算是形同虚设了。

把该遣的人遣走,该办的事办完,歧兰听说爻州数十个宗门也和他们经历了一样的遭遇,但并不都和他们一样幸运,巫甲没能赶到的地方,损失皆不小。

几日后,他作为代表被召集到太虚联盟,人界、修界、魔渊三界的联盟大会。他们给出的解释只有:放出异类妖兽的嫌犯目前仍在追捕,因此请了此行专家来彻查,而魔渊与受害宗门的私怨,不归联盟管理。

歧兰又见到了巫族那些身着藤纹长袍的人,只是没有巫甲和那少年。

他作为旁观者度过了大会的整个流程,看那些老油条相互推诿和掐架。

疑案难测。他对这件惨案能否真相大白并不抱期待,也没有复仇的热血与冲动。

就算摸清了因果链条上的每个人,一解心头之恨,也只会徒增新的锁链,最后把自己困死在这牢里。还不如管好手边的事情,想想宗门和同门的明天应该怎么办。

精于保全,步步为营。这是他常被师尊指摘的缺点,可他安于其道,坐享其成。

自然有昔日同门志在报仇,与魔门势不两立,他寄予厚望,倾情勉励,而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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