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了……”
“……”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那个偏执傲娇的少年最终还是委屈地低下脑袋,眼眶通红,却连一眼也不敢再去看顾遗。
“公平?公平是什么?”顾遗站在门口,“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对我公平过。”
“顾遗……”少年带着哽咽的声音叫她,“不要走……”
顾遗还是走了,只给他留下那句“她从来没有被公平对待过”。
少年红着眼,低着头。他在最骄傲的年纪低声下气去祈求一个人,少女走得决绝,一眼也没有留给他。
少年死死攥着手,浑身发抖,一滴眼泪还是从眼中顺着脸颊滑落。
他放下尊严,放下骄傲求过她的……
可她还是走了……
M国,私家别墅。
沈缚貅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中,手中的烟从回来就没有停过。
茶几上奢侈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蒂,一盒刚打开的烟散落在桌上。
徐姨站在一旁有些着急地看着沈缚貅这样要命的抽着烟,她搓着手干着急。
沈缚貅上次这样不要命抽的时候还是在沈苏礼下葬的时候。
沈缚貅眼下乌青,一双桃花眼透露着无尽疲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燃尽的烟叶掉落在里面。
胳膊肘撑在腿上,整个人显得很颓废。
这两天遇见顾遗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凌晨三点护士说顾遗不见了。
他好不容易睡着的又被吵醒,看着楼下后花园的那排脚印心中有了想法。
怪不得她从西县回来之后不哭也不闹,整个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平静。
顾遗还是不相信他,要不然去找宋秘书报仇这事怎么也不告诉他。
还得是他舔着脸大老远跑去接她。
结果自己耗费大半人力物力才将奄奄一息的顾遗接回来,就被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顾遗失血过多,将他血库的血都用完还是不行,最后还得向中心医院血库借。
他觉得像顾遗这样折腾,他的私家医院是救不了她第三次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护士急匆匆从三楼跑下来,到沈缚貅身边小心翼翼告诉他医生已经给顾遗下第四次病危通知书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沈缚貅始终都是那句:“救不活都别活了。”
自从沈苏礼去世,沈缚貅就和Y组织势不两立。他常年在刀剑上舔血,对血气味很敏感。
三楼飘下的血气充斥着他的神经,一根又一根的烟下去还是没能安抚下他。
顾遗若是救不回来……
那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一个比顾遗还要像他妹妹沈苏礼的人了?
沈缚貅就这样一直坐到凌晨一点,才等到医生告诉他顾遗脱离生命危险。
就连徐姨听见这句话也是狠狠松了一把汗,一个被下四次病危通知书的人被奇迹般救了回来。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沈缚貅站在门外透着玻璃看向无菌室带着氧气罩的顾遗,转身问一旁的医生。
“这个还不能确定。”
沈缚貅听着医生给他汇报顾遗的伤势,觉得这小姑娘能活着回来真的是福大命大了。
左肩中枪,子弹直接打进肋骨。匕首只差两厘米就扎进心脏,加上失血过多,再晚一点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
顾遗就这样一直昏迷着,只能靠输营养液续命。
二十三天后,M国的天气开始转暖,顾遗也从昏迷中醒过来。
醒来之后却是一动不动,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好转的时候,顾遗在当天夜晚自杀。
被前来换班的护士发现不对劲,掀开被子血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身子。
又是惊动整个别墅的一夜。
沈缚貅穿着睡衣,头疼的站在外面,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顾遗。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顾遗根本不顾及他的死活!
“顾小姐存在自杀倾向……”
“这不是废话么,”沈缚貅丝毫没有给医生好脸色,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就说该怎么治。”
“这……目前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是……”
“是什么?”沈缚貅真的烦了。
“是催眠,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她快速放下心结。”
“催眠?”沈缚貅问道,“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是会忘记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情……”
“……”
“但是,可以在梦中重新为她塑造一个身份。这样她醒来的时候只能记得你想让她记起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也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