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建议你们不管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先前往玉骨山一趟。”他将胖了绝不止一圈的小石头丢给淮姨，拍手打落刚才沾上的泥屑，“现在这个大块头，出了些毛病。我不清楚怎么治，你们可以去玉骨山碰碰运气，不过，最好不要碰上山上的老虎。”
“他要怎么跟我们走？”淮姨将小石头揣进布袋里，之前还能空出一段的袋子，这次只将将装下小石头的身体，它的脑袋整个露在外边，轻轻打着呼，没心没肺，谁的正香甜。
但是看它这状态，显然是没有危险的，但愿它之前没在黑先生手上吃苦——毕竟之前经他手的病人，似乎都出了点毛病。
但是看淮姨的脸色似乎是没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许嘉音身上的浮肿逐渐消退，体温也不再这儿冷一片，那儿热一片了。
白霜的藤发比起刚开始鼓起了不少，每一根都亮晶晶的，瞧着水润极了。
“好了。”她柔声说，动作轻缓地收回藤发，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
…
许嘉音被困在那些流动的水液之中，远处浮动着细碎的光芒。那些光芒一一定的频率，和固定的规律出现、排列，像是什么特定的暗语一样。她看不明白，但是凭着记忆力，将那些符号全部印刻在脑海之中——现在她可不敢随便尝试拿什么神奇的心灵感应了。
毕竟惊喜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谁也说不清。
水上的天光一成不变，总是灰蒙蒙中透着点微弱的亮光。之前那吓人的发丝，竟然是她脑后的头发，这事就让她很是郁闷了。
看头发上夹杂着的那些碎海草，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打理过了。更遑论一些头发已经和海草和渔网地上了死结，用手指解不开，用牙嫌膈应。
而且明明笔者嘴巴还能好好呼吸，一张嘴，那水滴呼吸的功力就没了，害她咕咚灌下几口泛着腥味的水。
直到湖底突然生长起几颗巨大的树，飞速地吸取湖中流水，直到水面刚刚瞒过她头顶的位置，才停止生长。
许嘉音对此表示不服，这树难不成还会看菜下碟，亦或者专门针对她，讽刺它没那么高？
在外边小心地编着最后一根藤发的白霜打了个打喷嚏，震得那根发丝里落出几滴水来。
“还没有醒。”许嘉期皱着眉头，一下下往嘴巴里塞着淮姨刚刚递来的星沙团子。
淮姨拿着一张帕子给床上的许嘉音擦擦额头神色倒是不显着：“至少那家伙的判断是没有大问题的。”
“淮姨认识黑先生？”
“不算。”淮姨指尖夹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香烟，点燃了放在床脚边上，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那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黑风原上来了个算命的瞎子。”
“这样突然多出的人，是不是神代疫病的，谁也不知道，出去找人的事情自然落在了我们身上。”她顿了顿，接着说，“准确来说，是落在了你的父亲身上。毕竟当时的基地各种建设还不完善，我那时候，也算得上是新兵蛋子，基地哪里敢随便放任出去？除了许哥。”
许嘉期给身后的人换了张帕子，眼睛却没从淮姨脸上挪开。
“许哥是白博士亲自教导的，我们都笑称他是白博士的关门大弟子。”淮姨视线落在空处，手指轻轻捏着布袋中的小石头的脸，“你对白博士了解多少？”
许嘉期摇摇头。
淮姨反倒点点头说：“也是，博士是一个行事和来历都成谜的人，恐怕也是没有谁能真正了解他的。不过他那么久，都没有变过样子。”她说着，闲着的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脸颊，“那么多年了，都还是这么个样，就是不叫人怕，也是叫人妒的。”
“没有人直到白博士的来历，但是当初建立起基地的初代领导们联合向领导层发布过一条密令：必须要想方设法地、不论代价地让白博士留在基地之中。”
“白博士不是能够离开基地么？他十几年前还收了白霜当养女。”许嘉期轻声呢喃。
“是呀，这是一个问题，但是，在基地的监控之中，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外边的走到中传出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是之前离开的黑先生带着白霜回来了。
“刚才没有什么家伙来找你们吧？”他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只木质面具，面具上没有固定的绳子。
至于面具的模样，正是小李的样子——他的面容定格在惊恐的神色上，双眼瞪大，瞳孔收缩，嘴唇无力地微微张开一道小口。
至于跟在黑先生身边的白霜，她的面孔，从后脑勺上移到了正常的地方。
“嗨呀！小藤人，我就说让你不要跟过来的吧？你看看把客人吓得，又呆住了。”黑先生口中说着责备的话，面上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白霜欲言又止几次，还是低声将话吐了出来：“黑先生，可是您嘱咐我，一定要跟着走动，好试试合适不合适的。”
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