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鹤(1 / 3)

走出大门时,他回首看向大门上悬挂的“瑞阳郡主府”,沉默地回家了。阔别数年第一次与瑞阳再见面,没想到她竟似乎记得自己。

见她提及徐沐时不甚熟稔的样子,连他今日是否当值都不清楚,陈竺鹤心中大概了然,这一段风流韵事,大概如同与自己那段一般,只是这位郡主别有他意的幌子罢了。

当年他方十五岁,比瑞阳都还要小上一岁,却已是在清风观待的第十五个年头了。他本是火器营中一位工匠家之子,只因在刚出生那年便罹患重疾,父母散尽家财,带他看遍城中儿科圣手皆无药可治。

在走投无路之际,一家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清风观的洪虚道长身上,据说这位道长是前朝太医令之后,出家前最擅小儿疑难杂症,只是入道门后时常闭门修炼不理外界。

为碰碰运气,陈家父母还是带着他去了清风观,天方蒙蒙亮便从山下开始一步一叩头,一路叩到清风观大殿前时,已是正午了。只是不凑巧的是,殿中的道长们说洪虚道长前几日又闭关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就在二人绝望之际,观中的方丈亲自请了洪虚道长出观,为还是婴童的陈竺鹤诊病,这才救下了他一条性命。

方丈此举只因提前卜卦时算到今日之事,他断定陈竺鹤便是卦中提到可救清风观于覆灭之际的转折。为答谢清风观的救命之恩,陈家父母便将他送至清风观做了“居士”来应方丈的卦象。

自此,他就一直在清风观生活,并学习各项道士应学之事,除了名义是仍是居士,其余与观中的道士并无什么区别。

直到他十五岁时,第一次被观中派去给讲经道长做随侍,见到了瑞阳。她就坐在讲经堂的最后一排,百无聊赖、昏昏欲睡,后来干脆让了位置给他人,走到人群的角落处。

霎时她在远处见着了道长一旁立着的小道士,那时的他还是青涩的少年样貌,身量也未完全长开,只是这双眼眸一直未变,一时间竟看愣了神。

这般远的距离,不光她不能完全看清他的模样,陈竺鹤大约也应该感受不到她的目光。但不知怎得,他竟抬头朝着她的方向望了回去,正巧撞见她正盯着自己。

十余年都在清风观中,他并未接触过多少女子,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只是每月来观中一次。第一次被这般直白的眼神注视,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头装作未曾发现。

后来瑞阳又来了两三次,但每次都只是站在人群的角落默默地听着,并未有任何不妥,二人也从未在其他场合见过。

但就这样,京中竟开始流传瑞阳郡主看上清风观小道长的传闻,随着传闻愈演愈烈,清风观只好将每旬讲经时的随侍小道士全部撤下,只留下白须飘飘的讲经道长。

但即使这般,也未能阻挡她的大驾光临。

这日京城一夜入冬,教人冷得直打哆嗦,但清风观照例继续为信徒讲经。哪怕这寒风刺骨,她还是来了,只是今日她属实听不下去,没过多久就往旁处溜达去了。

午间太阳升至头顶,天气也转温了些许,散了许久的步,瑞阳也累了。明知道观已将所有小道士撤下,分明是不想与她再有任何瓜葛,但她还是来了,虽然也不知到底为何而来。

现如今,京城中的酒楼、茶馆到处都在传她的这段“佳话”,说书先生更是编排出来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旁人没料到的是这佳话中的二人甚至连面都未正式见过。

暖阳照得人新生困意,她也觉着走得乏了,见着一处院子里有石桌椅便靠着休憩,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身上的斗篷却未系牢,不慎滑落在地。

不多时,小道士陈竺鹤从拐角处走了过来,见眼前的一位娘子,竟在冬日就这么在院子里睡了过去,连斗篷都落在地上,生怕把人冻了个好歹,连忙上前将斗篷拾了起来,准备给人盖上。

刚刚才将衣服盖在娘子的身上,谁知她突然就醒了,睁着清亮的眸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本就有些口齿不便的陈竺鹤一紧张,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你…我…别误会!”

却见她似乎被自己逗笑了,伸过手将斗篷穿好,起身道:“多谢小道长了,若不是你我大约得冻坏了。”

这下小道士才松了口气,准备离去之时才发现,这位小娘子似乎就是方丈所说的那位需敬而远之的瑞阳郡主。

大约是自己的神色转变得过为明显,眼前的娘子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认出了她的身份。但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这些时日确实连累清风观和诸位道长了,还请你们海涵,日后瑞阳定奉上更多的香火以示歉意。”

见她直接说破了自己的身份,他想着自己总应该给郡主见礼,但他从未学过这些,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也只说出了:“郡主好。”

瑞阳笑着点了点头,也回道:“小道长好!”

话题陷入了僵局,二人都有些尴尬地坐在石桌对面。就在陈竺鹤几欲忍不住想告辞时,她却突然问了一句:“小道长可是有口齿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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