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由出现在公主府的前一年。”
“你倒是老实，你是冲我来的？”
萧零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个林语，这次就是来对他亮底牌的，他如此坦诚地对自己，让他不由得有些猜疑。
如他所说，那就是他中毒那一年就攀上了萧桁，他真的只是来解毒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好好活着，这可不合常理。
“你……”
“五年前岁宴给我下了千机毒，次年季由便出现了，季由出现的那一年，你来了云京，和岁宴一起策划了那场至今都是悬案的刺杀案，之后锦碧坊一夜倒阁，洛芳馆很快便建在荣安大街上。”
“所以锦碧坊那次，你就见过我了？”
林语点点头，并不否认。
“你果真是那时候就已经盯上了我，林语，你早就准备好背叛萧桁了是吗？只是你考虑过没，你真的不怕我将这些都供给他吗？我把你交出去，对我只有好处，我不但可以让萧桁更加信任我，我还能从他那里讨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和你都是萧桁的棋子，他既然派我来监视你，那我就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如梦宝阁一样，我即使给了他想要的，可你觉得萧桁会让我活吗？白刃，萧桁不会留下任何一个知道替嫁的事情，除了你。”
“你的确是聪明人。”萧零意顿了顿，这才抬头重新对上林语的眸子，“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事？”林语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白刃的事，哪有一件好办的。
四周寂静的瞬间凝滞，林语屏住了呼吸，他很期待他会跟自己说什么，但同时，心中万分纠结。
“你在萧桁身边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梦宝阁有机关的事情，我要那个人，一个月！你把人给我带回来！”
“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萧桁七年前一人偷偷来过北境，去了躺梦宝阁，那日我也在，只是擦肩而过，瞥了一眼而已。我知道他的身份，是在我中毒后去皋吾找他，这才觉得眼熟，但他似乎并不记得我，我也从未提过，所以萧桁并不知晓。之后他就回了皋吾，若我没有猜错，你暗中调查过他，但是什么都没查到，只觉得他就是去了趟当铺而已。白刃，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吗？你要的那个人我们都见过，就是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暗卫亦问，亦问的事你也知道，他后来替萧桁办事，断了一只胳膊，萧桁可是很爱惜他们的身体，一道疤都不让留，又怎会容忍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留着，于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是说亦问？他做的机关。”
“对，但他死了，曲城谢家的事你想必这几天已经听说了，谢枚死了。”
“谢枚？！他就是亦问？”
“江湖传言你失踪了，但千机阁的暗卫却还在谢家杀人，决鹿门得了消息赶去，却已经迟了。白刃，他被你杀了！决鹿门都没有救下他。”
“不可能……”萧零意有些不大相信，林语续道：“他的人头据说还在挂在谢家的大门上，好几天了。”
“他该死！”
“他帮着萧桁杀了那么多无辜忠良，祸乱国纪，动摇朝纲，导致如今皋吾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潘安王有心却无力改变，只能安于一隅，从不多言，如今的皋吾放眼望去，萧氏，担不起这大统之位。而亦问跟错了人，他的下场，就是物尽其用，最后只能像丧家之犬一般被人弃掉，这就是他的结果，白刃，他早该死了，所以这不是死了吗，怎么？难道你会因为杀了一个这样的人而后悔？”
林语摩挲着手指，目光沉静地像是在看一场巨大的棋局，他从来没有这般的解恨过。
“不！悔！”
他眸子果决，白刃杀人，杀的都是那些该死的，他怎么会后悔。
不过这个谢枚，一个北境人，竟然做了皋吾的走狗，还妄想用他那本就背叛的真心尽忠，可笑至极啊……
“谢家的事你不用管了，他无妻无子，谢老爷子先前就因为没能挡住谢枚去当暗卫而怨愤多年，这些年更是烧香拜佛，积功累德，可惜他这番苦心了。”
“你不也是，好心救岁宴出来，反倒被下了千机毒。 ”
“你别说我。”
“行，那我问第二个问题，薇岚当年离京前，和谁去的江宁？”
“皇后。她本来是带着薇岚公主寻一位神医的，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回来之后便郁郁寡欢，不到半年便封宫了。这事京折知道，几年前他亲口同我说的，只是自皇后封宫后，关于皇后的一切便都说不得了，所以并没多少人提。”
“神医……”
萧零意眯起眼，会是谁呢？不是季由，也不是漫萝，还能有谁？还真是想不到再有谁了……
他和林语聊了很久，遮影看守着晓忱宫，竹柔去东宫寻苏启了，季由睡了一觉，醒来无事便又研究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