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染(1 / 2)

季由紧捏着手中的东西,走着走着便失了力气,汗珠不知什么时候从肌肤里渗出来,逐渐汇成大颗的汗滴挂在额角。

过往的行人看着他的样子,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那位公子看着面色如此苍白,不会性命危……”

一旁的路人向前走了不过数米,人却已经回头遥望了数十来次,他的眉间微微皱着,想要上前却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走吧,你看他脖子,都被人抹了一刀,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要是你恰巧遇上这倒霉事,到了官府可就说不清喽!何况他看着也不像普通百姓,这玉京城内的富人,若是想要给我们这些人安个名头,我们可是连嘴都张不开啊!这些人我们沾连不起的。”

一旁的人急忙劝他,过路的人也听了个一二,于是便又退了回去,尴尬着点头走了。

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赶快离开这里,只有一些人一步三回头,也不知心里又想了些什么。

季由走在大街上,眼前的日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终于,在脑子里传来一阵短暂的黑暗之后,他歪身倒了下去。

“门主!!!”

季由醒来是在一家茶肆,各味的茶香带着微甜,飘荡在阁楼上的廊中。

“你!”

季由来不及坐起,就被一张熟悉的脸惊的忘了伤疤,血色从脖间重新溢出,他皱着眉低头,咬着牙冷抽一声。

“戒沉!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决鹿门的人不要靠近云京!你不在曲城待着,你……”

“回门主,术影找到了。”眼前的人一本正经地递上一封信函,那东西被封的严实,显而易见是直接送来他手中的。

只是,他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寻到的人,忽然间就出现了。北境之内没有比决鹿门更好的情报组织,他们的人尚且需要如此努力,那这东西,又是什么来头呢?

季由翻来覆去瞧了几眼便拆了信封,里面果然写的很是详细,就连术影这几年先后干了什么?干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现在又在哪里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季由说得有些恍惚,他的语气微微颤抖,眼神里也有几分难得的空洞。

“你的伤——”季由回神,将手中的信封攥紧,淡淡的道了句。

“行了,安顿好谢家,把谢枚的人头给萧封年送去,做隐蔽些,不要把自己人栽里面了。”

“门主,那人头……怕是已经烂了。”

戒沉脸上颇有几分为难之色,谢枚的人头是他们挂在谢家大门上的,至于江湖上传言的那些,自然真不到那里去。

好人,不一定看着就是好人啊!比如:决鹿门。

季由顿了片刻,道:“无妨。”

“属下明白了。”

戒沉坚毅的眸子下藏了杀意,虽然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是门主的心思他却是越来越难猜。

罢了,都是为他人卖命的人,他问那么多做什么,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才能活的久一点。

戒沉转身,迈步便要回曲城去。

“等等。”

“门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叫悬松带一支暗卫过去,护送皋吾前来和亲的队伍,务必不要让他们和凌丞撞上。”

“门主,赎属下多嘴。属下有一个疑惑一直不得解,不知……”

“你说便是。”

戒沉看着面前温文尔雅而又淡漠世人的人,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我……我就是想问,谢枚是萧桁的人,他如今人在云京,你将他的人头送进皋都,又派那么多人去护送他们的人,这是……”

“不要多想,师父没有背叛,我亦不会,只是很多事你还不清楚,我也来不及同你细说。你先去吧,让悬松路上莫要弄丢了东西,谢枚的人头,可是大有用处。”

季由靠在榻上,嘴唇没有前几日那般鲜红的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也没多大精神,只是他的眸子却还是如此的执拗与认真。

不得不说,这人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戒沉走后,季由便赶忙下榻往宫里去了,皇后的性命现在全系在他一人身上,要是有片刻的耽误,那都是他担负不起的代价。

何况,竹柔还寄希望于他,他即便是救不回这人,也当殚精竭虑,问心无愧。

救人,是他的职责;杀人,亦是他的职责。

季由走得飞快,就连遮影路过他身边都没看见,白瞎了他躲了这么一回。

他藏在街边的柱子之后,看着季由皱眉离开。

他抿着嘴唇,看上去……似乎是有心事。

遮影一路跟着进了宫门,直到去往洗华宫的路口,他才张口将人叫停。

“跟了你这么久,都不回头看我一眼。”遮影赶上他,微微俯身瞅了瞅季由眉间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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