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的年根是在阳历2月12号,说起来也是巧合,大年初一是13,14就是西方的情人节。不过在那个年代里,四九城里还不兴这个,只有洋人多的天津、上海和香港有一些洋人,或者是留洋回来的一些洋派人喜欢讲究这个。
眼瞅着要过年了,铁路工地上再怎么忙,这过年是大事,到了过小年的时候,民工就走光了。皇甫淳这个协理不得不带着训练还没结束的保安队满工地的检查,封存一些工具,最后,找关宝珊一起商量,不管怎么说,现如今的公司自己有保安队了,无法再去找地方的衙门要兵丁过来值班,得自己安排值班了。
“关队长,你们这些在京城里有家有口的,这过年的时候你就不用值差了,我是单身一个,又住在这附近,你们初八来就行了。”皇甫淳对关宝珊说。
皇甫淳什么时候搬到南口镇了?其实,他搬过来也不久。严格说,他作为协理兼襄办,在铁路公司衙门里是有一间房子的。可那毕竟是公事房,长期住在里面是不合适的。也不舒坦。正好前段时间,师父詹眷诚让他在附近賃房子,于是,不仅给詹眷诚赁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四合院,自己也在离师父不远处赁了一个小的四合院。这样,他可以随时的到师父那里去侍候着,可这段日子,为了练兵,几乎就没怎么去师父那里,说起来,还是挺抱愧的。
天桥的那套四合院还是由老道住着,眼瞅着要过年了,老道凌霄子也搬过来了,他说在天桥那边太闹了,不适宜自己修道。皇甫淳也懒得跟师叔废话。到了南口这边,啥都便宜,这不,还给老道请了个老妈子伺候,老道现在每天都要打坐念经做功课。而皇甫淳因为要练兵,真正回来住的时间还真是不多。
“协理大人对我们是真没话说,在下十分感激,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出操,弟兄们的精气神可都起来了,穿上制服回家过个年,长脸啊!”关宝珊笑嘻嘻的给皇甫淳作揖,“回头看看,我到你们这儿来是来对了,这俩月那工资可是比原来在兵部拿俸禄多多了,我那个小家也红火了不少,不过,你原来可是说还有……”
“关队长啊,你别急啊!”皇甫淳知道关宝珊说的是啥,马上堵住他的嘴,“这第一呐,别看咱们是保安队,其实个新兵也差不多,你说是不是?咱们古人有句话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刚刚开始,还没拉出去遛遛,这个许多的话就不好开口,你说是不是?第二,现在寒冬腊月的,出去刨野食吃的季节也不对,是不是?熊瞎子还要冬眠呢,何况一些捞钱的行当了?你放心,开春后,保证给你整点捞钱的营生,现在不行,一心一意的回家准备过年吧。”
皇甫的手段关宝珊是已经见识过了,不由得他不信,别看人家年纪小,可这谋事的本事可比自己这些丘八厉害多,与其呛呛着七个不依八个不忿的,还不如静待来年。在关宝珊的心里是有个小九九的,实在不行,拉着队伍去投新军。
见皇甫淳的安排没话说,关宝珊也就带着自己的几个跟班的回家过年去了。而在保安队里,也有家不在附近的,甚至还有人就没家。在那个年代,许多从家乡跑出来的人,都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原来的事情,比如,当年的吴子玉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在天津和北京底层混了好几年,直到二十五六才混出点名堂。
詹眷诚对自己这个弟子是十分满意的,不说别的,自打他的全家搬过来后,每天早上就能听到保安队的出操号子,一开始他还没听明白,到后来才知道,那些队员喊的是千字文,而且每过几天就换一句,现在都已经喊道“寒来暑往”了。
“通达啊,你这个兵练的好,我没有看错呢!我都在想啊,让我那几个小儿子也跟着每天早上跑跑,对身体有好处的。当年我在美国大学读书的时候,也看到一些美国人早上跑步,看来,你这是从那些西洋书里学来的,新军可没这个。”
詹眷诚这天站在路边,等着保安队出操,皇甫淳看到师父站在那里,就一挥手,让冯化民带着队伍继续,自己赶紧的走到詹眷诚身边请安。
“啥事也瞒不过师父,这还真是我从洋杂志上看来的,在天津的洋行里,等那些洋大班回来的时候,就把他们放在那里招待客人的杂志看了看,发现在西方还有什么奥林匹亚运动会,我当时就琢磨自己回来跑跑,没想到用到训练保安队身上了,嘻嘻,从目前情况看,效果还行。”皇甫淳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您的小公子要来,我担心他们跟不下来啊,还是挺累的。这大冷天的,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师母那一关就过不去,我觉得还是开春再说吧,不急的。”
詹眷诚已经习惯皇甫淳这种委婉的暗示了,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部里的事情还真是幺蛾子多啊,中堂和堂官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我要不是躲在了这里,怕也是要搅合进去,现在,就等过完年,咱们就可以开始打隧道了,只要这隧道一通,咱们这一段的路就修的差不多了。”
“师父,我是真佩服您的定力,我从一些商人带过来的报纸上看到了一些消息,现在的朝局……不好说啊,下面也闹腾的厉害,您能一心一意的修铁路,我觉得,这才是真的强国富民的作为,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