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光芒也没有出现。
朱络也丝毫没有觉得痛楚的模样,似乎那东西只是一块大号的胎记,只是笑嘻嘻一开口,还是吓了剑清执一跳:“大概是……一块龙鳞。”
“龙鳞?”剑清执心思电转,“你身上为何会有龙鳞?黑色的龙鳞……难道是……在龙山的时候?”
“小师叔果然也能想得到!”朱络笑道,“正是龙山脱出的那条黑龙所赠。”
“赠?”
“托……所托吧!”朱络若有所思,“是一桩临去之托,不着一字,却也断不能轻负了。”
剑清执又看了那龙鳞几眼,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坐开些:“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要去替人完成的那件托付?你不肯说出当年碧云天究竟发生何事,那这件事,总能说来一听了吧?”
朱络笑笑:“这事倒是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除了小师叔外,倒也再不足为他人道也。”他先前出门之时,对龙山古月这一遭变故已有坦白之心,一路之上,将自打认识了越琼田和伏九的事在心中反复过了几个来回,再一开口,就很是顺溜,娓娓道来。末了又叹了口气:“变生突然,怕是小九自己,都遭困其中自顾不暇。那般情形之下,大概在下也就是他唯一能托付之人,此后天高海阔,也不知是否还有再见的机缘。而若能再见……那个人,或那条黑龙,还是不是我认得的小九,也是未知了!”
剑清执从未料到其中竟有这般的曲折,听他一口气说完,静默半晌,似才梳理清晰了:“若你所说无差,倒是一桩罕闻的奇事了。原本龙山之下,竟藏着上古囚龙之阵,已是意外。若那个叫伏九的孩子还是古灵后裔,吞珠化龙而去,那实在是……但若非如此,掀翻龙山地脉的黑龙从何而来,也无法解释。我……便是信你了。”
朱络立刻也松了口气,笑道:“小师叔,你还肯信我,我很是欢喜!”
两人忽然一时有些相顾无言,平白对望出几分惆怅来。剑清执更是自重逢以来,从未这般清晰的感觉到那一种人事已改昔年不再的酸楚。忡怔了一刻,才又慢慢道:“古灵各族隐匿尘世已久,若非这次龙山劫变,尚无人相信还有灵族遗世。但那孩子化龙而去,所往必是族脉隐灵之地,世所难寻。大约,你们也是没什么缘分再见了。”
“若是如此,也未尝不好。”朱络十二分轻快的笑起来,“他寻到了根源,医好了怪症,以后也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萍水相逢,不过皆是他乡之客罢了……只是小九到底还念念不忘他阿叔的病症,遗下这一片护心麟,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古灵各族隐世太久,这鳞片到底有何妙用我是不知了,但总还要将东西交到应得之人手上,才不枉小九叫我这一声‘大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然。”剑清执点头,“但他阿叔的名姓你都不知,要如何去寻?”
“少不了多方打探嘛!”朱络倒是很想得开,“好在我晓得了他阿叔的模样,回头去镇上寻个秉擅丹青之人,画出来随身带着,总有找得到的那一天。依小九的说法,他阿叔乃是游世之人,往万丈红尘之中除魔卫道、游历四方,说不准哪一天就撞见了!”
剑清执轻轻撇嘴一笑:“那你可要好好活到找到人的那天,不然岂不是失信。”
“呃……”朱络顿了顿,轻巧的绕过了这个话头,只笑道,“眼下需是要先等到禁制解开,复了功力修为。不然万一找到了人,却没法将龙鳞逼出来交割清楚,就贻笑大方了!”
待到第二日,果然西北风刮起来愈见料峭。只是天色倒还好,白亮亮的日头悬在空中,瞧着勉强也有几分足堪□□的暖意。
朱络起了个大早往集市上去,三里村地处有些偏僻,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几十里路,一个来回,怕不是要走到天黑。好在他不知打哪一家借了头驴来,一路“嘚嘚嘚嘚”轻快小跑,节省不少脚力,到了城中,时辰竟也还早。
这城镇朱络多少也来过数次,道路街巷不算陌生。如今距离年节尚有一段时间,天气又寒冷,路上行人算不得多。他凭着记忆摸到一条南北街上,只张望了一回,就瞧见了硕大的当铺招牌。一年不见,愈发黑漆锃亮,可见生意当真红火。
那当铺对面,朱络记得本是几间买卖些闲散杂货的铺子,如今却并成了一家,起了三层的高楼。楼上挑出酒幌锦旆,装饰得金碧辉煌。西风卷过,连带着热腾腾的酒菜香气,吹满了半条大街。名字更取得有趣,唤作“琳琅阁”,不似个饮酒吃饭的所在,倒好似买卖珍玩珠玉的地界。
看到“琳琅”二字,朱络下意识的伸手到怀中一摸,揣了一路的白玉簪染了体温,温润适手。掏出来看看,玉色在阳光下愈发晶莹可爱,即便不是死当,也能有个差不多的好价钱。在心里掂量了一回,朱络举步迈进当铺,放眼一看,当真对得起“红火”二字,典当质物,倒还要排个队伍。前头约莫着有四五人之多。只是他也不急,干脆溜溜达达到最末,静心等着。
排了一回,前头的人去了两个,他刚要挪挪步子,忽然打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伙计,不似典物,倒像是寻人。满大堂张望一回,立刻“蹬蹬蹬”冲着朱大过来,迎面打了个深躬,大声道:“敢问是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