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师妹回去,细说当日缘由。”
“他与剑清执曾交过手?”玄绯长眉一皱,“为何你与碧凝不曾说?”
青垣愁道:“我也是之后才被碧凝找去,据碧凝说,她在洞穴一处分支遇到左阙主后,就一直同行。但不知为何左阙主情绪变得十分焦躁,她不敢多问。跟了一路,直到地穴中忽然连连爆响,地动山摇,有飞石将她砸晕,再醒过来,就只见到重伤的左阙主,别无他人了。至于西天云主何时出现过,又是否与左阙主动了手,她也是不知。”
“碧凝可在?”
“碧凝师妹留在子午谷,不曾与我一同回来。”青垣摇头,“不过有赤明圃的石脉主事范先生居中作保,确认他为左阙主诊治时,并未发现有碧云天招式留伤,想来碧云天也无法抓住这一点不放。师妹既然全不知情,稍待使者离开,就会回来。”
玄绯点了点头,复垂眼:“既不与他相干,祖父便自有周全安排,不需多虑……”正说话间,忽觉小指指端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酥麻微刺,尾音不由轻轻一岔,立时噤声,顿了一顿,才又道,“你夤夜赶路回来也辛苦,去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青垣也忍不住往锦榻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适才玄绯细微的岔声他亦有察觉,只是随即便被遮掩,并不知发生何事。而屏风纱幔叠叠,即便尽力,也不过仍是雾里看花般的望见人影与床榻,并无异动。他藉由见礼转身偷瞥无果,只好当真退出了静室,压着一肚子的好奇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榻上枕褥间忽然传出一把极为虚弱的声音,语调却偏还是倨傲的:“纵然剑清执的修为当真不弱,想要伤我至此,也不是那么容易!”
玄绯低头,对上一双漾着些许不屑的黑眸,惨白脸色,更衬得眸色如同黑晶,倒添了几分精神。自龙山事后,时至如今,还是这双眼眸第一次清醒着睁开,玄绯像是怔了怔,眼中亦有微光划过,但随即便收敛起来,淡淡道:“你自爆真元重伤己身,自是不关西天云主什么事。非但事不关他,如今碧云天反要找上门来,问你讨要他们的云主呢。”
“我怎么知道……咳……他去了哪里……咳咳……”玄曦强撑出了几句话,自己先气短咳了数声,犹不肯罢休,还要继续道,“碧云天找上门正好,他们……咳咳……也正有一根小辫子被我抓住了!”
玄绯却不愿他这副模样还要逞强说话,将脸扭开些:“碧云天又没有找上风楼双阙质问,你安心休养就是,旁的不必操心。”说着,干脆就要起身离开。
但她方一动身,微凉的温度连忙覆上了她搁在榻边的那只手,适才细微的麻刺触感又一次传来,还有玄曦气息不太稳的声音:“等等!”只是立刻也看到了两人指掌相触处一闪而过的光弧,忙又挪开了,随即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颇是心虚:“这是……”
玄绯轻轻咬了咬唇:“与龙弦元神相合,是你自己的选择,却怨不得旁人。”
“我知道。”玄曦又盯着那几股在自己身上乱窜的金银光弧半晌,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是当时权宜之策,不过我既然敢这样做,纵然龙弦至宝,也只能化入我元神之内,岂能反客为主。”
他说得气弱又坚定,玄绯不置可否,不过也没再执意离开,坐在榻边,目光追着那些不时一闪而没的光弧,沉默不语。玄曦却不肯这般的沉默着,勉力深吸了两口气,重又将那只手抬起来些,去碰触玄绯的。将触未触,玄绯指尖微动,似要挪开,又作罢了。床榻之间,不过方寸,何况两手间距,念动念熄,彼此皮肤细微的温度已轻轻贴合。只是这一遭,金银光弧依然耀动,穿梭在指隙之间,待到跃过玄绯指间掌背,带来的却不再是略有桀骜的细细刺痛,而是如一贯熟悉的温柔缠绕,在肌肤上驯服流动。
玄绯面露意外神色,抬眼就见玄曦纵然气息虚弱,还要扬起丝自负神采:“以元神之力压制住龙弦,于我又有何难。”只是随即,他脸色陡然一变,忙不迭的将玄绯的手放开,随即喉中一声闷哼,嘴边眼见便有血丝渗了出来,额头冷汗滚滚,渗入鬓边枕上。
玄绯神情同样一凛,彩袖一拂,十指轮弹,顷刻在他周身几处要穴灌注真气,压制龙弦反噬。玄曦知是自己莽撞,不再执拗,也徐徐调动自身真元配合。好在玄门“九转灵犀”心法妙用无穷,同修之间更有奇效,几番纠缠,到底将龙弦之力安抚下来,化暴戾为温和,继续极缓慢的往元灵血肉中融合。
直到这时,玄曦终于讪讪一笑,还没开口,先又咳了几声,越发显得唇角血痕蜿蜒,分外唬人。玄绯拿过帕子,一言不发,但擦拭血迹的动作轻柔又小心,一点一点抹拭干净了,扭身拿过榻边小几上的银杯水盂,让他漱去嘴里血腥味道。
玄曦难得老实的听凭她摆布,仔细拾掇停当。眼见玄绯将脏污了的几样东西拢在一处,转身要走,忙又奋力的用小指头一勾她衣上绣带,然后一点点攀握进了掌中,低低叫了声:“绯卿……”
缠绵两字,登时拴住了玄绯脚步。非但如此,似乎连之前一直充斥在静室中压抑的沉默也被一并驱散了。重又听得风过、见得云过、清冽滴壶中水声过。
玄绯轻轻吐出一口气,磨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