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竟在剑气扫荡到之前就飞速遁走,更是随即杳杳渺渺,已脱出了神京可察范围。
这鬼魅般的修为与手段,剑清执一击落空之后已是暗暗心惊。能够悄无声息的侵入碧云天乃至松月清听,已是使人咋舌,更还能够预见于先,轻易从金庚剑气下遁逃,瞬间掩息而走。如此高人,不知究竟抱着何种意图来此?又为何偏偏找上自己?他一边皱眉看着指掌间刚刚趋于平静的剑意,若有所思的掐算了一下时日,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为了无心云相开期将至而来?但无心云相需得宗主亲临,以‘三六之功’才能开启入口。那……”剑清执一边默默盘算,一边拈动一点灵光,绕身而走,试图探查到一点适才闯关之人神念余韵,看看是否能捕捉到一二痕迹。虽说既是前来刺探,那人想必也已做足了掩饰气息的功夫,但试上一试,总比……
念头到此,戛然而止。
剑清执几乎是惊骇得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一根廊柱,才撑住了自己没当真失态跌坐下去。但小心翼翼摸上自己脸颊的指尖,还带着点轻微的颤抖。
左脸颊上,一指之地,便是他察觉到那缕来犯神思的位置。当时满腔惊骇之下,金庚剑意已应心而出,雷霆霹雳般毫不留手,一心只在擒杀来敌。如今来人疾退而去行迹杳杳,这才顾得及查探一番,谁知大大方方毫无遮掩映入自己神识的,竟是那道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朱络……”剑清执张了张嘴,到底只能把这个名字在心里叫了出来,“是你么?”
院门外这时已有许多嘈杂脚步声前前后后赶来,有西天兑巡护弟子在外扬声道:“云主,适才弟子见你居处剑气勃发,可是有事发生?可需弟子等前来听唤?”
剑清执定了定神,这才缓声道:“无妨,是我在体悟剑意,你们散去吧。”
“是。”
耳听一片脚步声又匆匆离去,剑清执的手掌贴上自己左颊,微微摩挲着勾勒出适才那一道神念擦过的痕迹……那该是一个轻轻贴合抚摸过的手势。
脸上骤然涌起一丝薄红,剑清执咬了咬牙,才把心头隐隐悸动压住,低声叹了口气:“朱络,你为何来此?你……又怎能来此?”
一念神驰,鬼行无踪。
在忘情之中抚摸上剑清执脸颊的瞬间,朱络已心知不妙。当下他既不想给剑清执惹上什么麻烦,更也没那个本事在一缕神念之外再带来什么麻烦。再顾不得心中着恼还是不舍的拉扯,立刻抽身而退。随即漫天剑意扑笼而来时,他已神走在百里之外,远远退出了平波海地界。
怀抱着那么点还未知足的遗憾,更在情热之后,对玄瞳之力的忌惮忧虑浮上心头。朱络不再耽搁,继续以鬼踪之术退离,准备将神念坠回元身之中。好在脱出了适才意乱情迷的斯人斯地,神念中的躁动也渐成无源之水,缓缓平息。甚至心中陡生邪火,再到突兀隐去的那一过程也逐渐开始模糊,便如惊梦一场,乍然转醒后,属于梦中的痕迹随着愈发清醒的意识层层褪色,直至彻底不存……
这种诡谲的平复之力无声无息在朱络的意识中冲刷,不动半分声色。万水千山随着天际晨曦渐吐走马灯般掠过,待到灰白的朝阳在层云中微微露面,朱络神识一阵激荡,宛如自千仞高空直坠而下,又好似只原地打了个突兀的冷颤,一点神念已稳稳遁回肉躯之中。开眼环顾周遭,堆在身边的细雪积了寸许厚,被真元阻隔,不曾沾染分毫。而禁锢着髅生枯魅的巨大封冰斜埋一旁雪中,也与先前并无什么异样。朱络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彻底将意识从鬼踪之术带来的激荡中剥离,随即左掌一翻,早已勾画好的一道阵法覆于右手之上,尚在手中微微绽放玄光的玄瞳登时无声无息沉暗下去,隔断了其与自身窍脉真元间的流通。
然而阵法完满,隔断利落,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发自神识深处翻江倒海般的眩晕,如同大浪叠叠冲上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朱络还没能出喉咙口的感叹登时憋成了一道哀吟,连维持盘坐的力气都没了,“咕咚”一声,一滩烂泥般直接拍在了雪地里,成了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惨烈模样。护持身周的真元气罩更是瞬间溃散,一地积冰积雪寒凉彻骨,毫不客气的蜂拥而入。
越境施展鬼踪之术的反噬来势汹汹,体力与真元的透支还只是一个开端。朱络僵躺在雪中,清晰的感觉到周身经脉传来阵阵刺痛,本就被方青衣以冰枷锁住的丹田干涸欲裂,破碎般的痛楚蔓延过肉身骨血,一浪高过一浪,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脏腑经脉一时难以承受这来势汹汹的暗伤,七窍先后渗出缕缕血丝。而反噬下的伤势犹然不减暴烈,又开始向灵台神识之中蜿蜒。灵台紫府本就是修行之人重中之重,更甚于丹田要害,朱络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极致痛苦反倒使得意识漫上一阵模糊,握着玄瞳的右手也再无暇顾及,手上力气溃散,玄瞳滴溜溜弹丸般从指缝滑落,在雪地上滚动两下,泛起了薄薄一层玄光。
朱络早先在动用玄瞳之前,便已做好了重新将它封禁的安排。只是未料到鬼踪反噬如此凶险,措手不及之下,除了提前备在手中的那一道阵纹,再来不及加诸其他。玄瞳乃是非比寻常的奇物,三番几次动用之下,原本沉寂的灵性渐渐复苏,哪消玄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