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指。只是到底有重伤未愈,骤然发力,随即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喘了口粗气靠在了坑壁上。
越琼田反应也不算慢,一脚踩空,忙顺势歪身卸力,惊险万分的打了个转单脚跳进了土坑,挤得朱络又重重在坑壁磕了一下,此时也顾不上了,扬声冲着外面大吼:“我没事,就是发现朱大哥醒了,过来瞧瞧他!”
随着他喊话的尾音,越山容已一脚踩在草丛外,看着不明幽暗气息蒸腾的土坑脸色大变,喝到:“琼田,快出来!”一手已青光凝聚,向下蓄势待发。
越琼田比他还要急乱些,到底修为相差颇远,不知何事引得越山容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模样,但也猜到这般架势应是冲着朱络而来,忙又将声音提高几分:“容叔,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只我和朱大哥,还有小骨头,并无旁的什么人在。”
那土坑本就不甚深,堪堪够朱络躺在内中掩以木板浮土。此刻纵然有坑内坑外之别,但彼此的大略情形仍可一目了然。越山容先见幽暗之气张扬,随后才看清越琼田与朱络两个东倒西歪的挤在坑里,形容虽然狼狈了些,倒也不似受了挟持,这才略松了口气,但仍是凝元在掌,催促道:“琼田,你先上来!”
越琼田不明所以,又怕越山容和朱络间当真起了什么误会,磨磨蹭蹭不肯动弹,只撑在土坑边沿探着头:“我脚崴了,我在下头蹲一会儿……容叔你先回去吧!”
越山容被他气得几乎笑出来,索性挑明了话头:“琼田,不管你身后那人什么来历,和你什么交情,他手中掌控分明是噬灵之流的魔功。你莫要被他骗了,快跟我走!”说着话,也是提防朱络被喝破身份后恼羞成怒,先下手为强,掌心青光一转,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绕开越琼田,直向朱络切去。另一手疾出,探身便抓,要将越琼田直接提出土坑。
朱络的反应也不慢,只是和越琼田挤在坑里,手脚动作都觉局促,捏在掌心的玄力更不肯释出分毫用以伤人,当下只能矮身一蹲,顺手从坑底土中摸起一样物什,举起招架。“当啷”一声,明月环一转便飞,他手中之物却全然无损,只是坑边的髅生枯魅却蓦的大叫一声:“本座的骨头!”全然不看眼下局面,竟也一头往坑中扑进来,正隔在了越山容和越琼田之间,根根肋骨间幽火如簇,直出体外,迫得越山容不得不收了手,反手捏住明月环,气怒交加:“你们二人扣住我玉完城少城主,用意到底为何?”
越琼田哭笑不得,一时连该解释什么都琢磨不清楚。倒是朱络挡下明月环一击后,虽诧异越山容为何能看透自己身上玄力之用,仍能好整以暇开口:“小越,我已无事,这位既然是你的长辈,你随他回去也无妨……”话说出口,忽然一愣,“是玉完城来人?方前辈呢?”
髅生枯魅登时在旁叽叽喳喳一句:“方青衣自然是扔下越琼田自己走了!”
说者无意,越琼田却听得心口一阵发堵,再看眼前情形,怕是想要越山容与朱络和气相处也是艰难。电光石火间,大概也算得上急中生智,竟有个颇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并且一经萌发,登时疯长,撩得他蠢蠢欲动,难能自抑。
越山容仍在以十二分提防的眼神看着朱络……或是他手中还未纳尽的玄力,便听越琼田长吁短叹开口:“好吧好吧,一时间想来也说不清楚。不过朱大哥对我确实从无恶意,容叔你且稍待,待我查看一回朱大哥的伤势,就回去如何?”
越山容冷着脸,见朱络并未有什么异动,髅生枯魅也只顾着抢回自己崩飞的骨头安回身上,对几人间的波诡云谲毫无兴趣,这才咬咬牙松了口:“看过就跟我回去。”
越琼田立刻道:“看过就回,看过就回,不消一刻钟便可……”一边转过身,虚扣着的手心轻轻一晃,一簇微光被他遮遮掩掩着露出了指缝。
他这般动作不过是要瞒过越山容与越九华二人,朱络看在眼中,刚刚微露讶异之色,就立刻掩去了,软塌塌朝着身后坑壁一靠,十分配合的咳了两声:“内伤已好多了,再调养数日,想来就能恢复七八成。”
越琼田不克分心,只得点了点头以动作敷衍。好在朱络在说鬼话糊弄人的本事上竟也不弱,三句一喘、两句一咳,开始絮絮叨叨唱着独角戏交待自己的伤情,细致得好似积年老医对待出生婴孩。迟到一步的越九华错过前面半场交锋,听得龇牙咧嘴凑在越山容耳边道:“七叔,当真有这般的……恶人?”
越山容板着脸,压下起初的惊怒后,心情也有些难以言喻,只得低声叱喝:“莫胡说!等下回去立刻收拾行囊,咱们连夜就带琼田走。只要回到玉完城,任凭外头是风是雨,也与咱们无关了。”
越九华点头连应,心里倒很有些同情起越琼田来,冲着他的后脑勺丢过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却忽然一愣,惊讶道:“七叔,那是什么光?”
随着他的问话声,一片清光在土坑中荡起,须臾化作黑白二气,其上幻化出山河百景,若真若幻,一时铺展如画轴,将坑下三人尽数笼在其中。
越山容骤然变了脸色,失声道:“山河梦帙!琼田……”
不待他将话说完,越琼田一指向着光暗流转的山河图景上点落,顿时有混沌之气应手而升,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