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
背上伸过一只手,爱怜的拍了拍它的头,还有林明霁带着轻笑的声音:“委屈你了,真是个好孩子!”
说话间,玉翎已稳稳落了地,就在适才白骨灾兵踩踏出的那片痕迹旁。林明霁轻飘飘跃下鹤背,只随意低头看了看,就抬眼将目光追向远处沉沉夜幕。
慢他一步跳下玉翎的风雨生一手按着腰间剑柄,沉声道:“这队白骨灾兵还在深入,他们突然舍了原本的偷袭目标,到底要去何处?”
林明霁略略沉吟:“必然是比血肉魂元更吸引他们的存在……这队白骨灾兵修行尚浅,贪婪逐利的本性便也更难以克制,能让他们抛开原定目标翻山越岭而来,前方之物只怕非同小可,定需谨慎行事。”
“越是如此,必然不可使其落入白骨灾兵之手。”风雨生也顺着林明霁的视线用力盯了两眼,随即果断道,“刚才隐约听到他们嚎叫什么‘就在前方’,定是已接近目的地了。眼下再联络千嶂城搬兵已来不及,还请林楼主与我一并前去,无论如何阻其成事。”
林明霁嘴角带上了一点儿笑意:“本是义不容辞,何必客气。”想了想又道,“以我猜度,多半是有什么吸引魔类的罕见物件出世。我观这队白骨灾兵,只有首领一个修为尚可,其他精怪连口出人言都未修得,料想战力也是有限。你我不妨仍先随后暗观,伺机出手或夺或毁了那物什,再藉玉翎脚力即刻远遁便是。”
风雨生闻言,稍作思索立刻点头:“此事可行,林楼主,我等即刻动身。”说罢,当先翻身重又跃上玉翎后背。林明霁倒是要从容些,伸手撸了两下玉翎翅上光滑的雪羽,这才前方落座,手掌贴在修长鹤颈边搔了搔,低声道:“玉翎,噤声,走吧。”
玉翎将头一昂,无声唳叫,随即振翅翩然而起,追向月下山峡。
山峡向深入,越入内越见乱石零落,岩壁新开,仿佛不久前才有一场恶战在此间落幕。如今人去山空,只余断峰碎崖的残骸崩散得一地狼藉,寒风卷过劈开的山隙,呜咽如鬼哭,凄厉尖锐,刺耳非常。
那一队白骨灾兵却在这份荒凉零落间如鱼得水,径自长驱直入,直近山中凹隙,当先的白骨精怪停下脚步,下一瞬,蓦的双臂向空乱抓乱舞,昂起一颗骷髅头贪婪深嗅不止,兴奋连声:“是魔气!是魔气的味道!这里有魔元的气息!”
残存在空气中的魔气不过毫厘,更在四面旷风吹卷下零星散落。但即便如此,这队白骨精怪也如同久饿之人扑入了什么难得的珍馐中,登时一拥而上。头颅中幽火荡荡,几欲脱体,竭尽所能的自黑洞洞的眼窝溢出,舐吸着周遭散碎魔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山坳外围这点些微的魔气残渣飞快的被扫荡一空,白骨精怪们意犹未尽,不需号令,立刻又循着魔气来处向山隙中步步深入。山隙中的散碎魔气比之外围要更丰厚几分,越向深处,越是浓郁,诱得这队白骨精怪欲罢不能,一路怪叫着蜂拥直入。
这段山隙不长不短,约有数十丈深浅,笔直得宛如天工开山一凿。只是夜色深沉,遮掩视野,直到一众白骨精怪一路汲取魔气,深入到过半之处,才依稀发觉再向前更深的位置,竟隐约似有一簇光芒在烁动。而随着光芒的出现,魔气的存在顿时变得稀微薄弱,像是正在被什么天然相克的力量逐渐驱散,不可并存。
白骨精怪们自然也嗅到了这股天然相克的味道,然而魔性贪婪刻骨,灵智粗开之辈更不知畏惧恐怖,察觉此地逸散出的魔气非同寻常,依稀似与冥迷魔主无上之能同出一源,便一点一滴也不愿放弃。你争我夺中,不知不觉眼前忽然堂皇一亮,才赫然发觉已至山隙最深处,一片剖开足有十余丈方圆的空地上,正荧荧浮动一盏金灯。灯上宝光细微,但也足以将周遭映彻,光芒及处,依稀道韵流转,驱邪净秽,不存半点魔氛。而金灯之下,直挺挺横卧着一个人,白衣溅血,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金灯上流淌着的道韵灵光乃是白骨精怪最为厌恶的存在之一,更兀论魔气至此早已涓滴不存,本该立刻毫无留恋的扭头离开。但偏在此时,为首的白骨精怪晃了晃头,不退反进,更向金灯范围内跨进两步,忽然“嘎嘎”大笑起来:“炼气士,是个还活着的炼气士!”
一句话将其余白骨精怪的注意力也都拽了过去,齐齐落在灯下之人身上。白骨灾兵屠戮北地,本就是为炼气士的血肉魂元而来,如今出现在眼前的猎物唾手可得,顿时齐声怪叫,叫罢各自张口,吐出了一股浓稠如雾的白气。
数条白气如练,瞬息交织成网,随着为首者手臂一挥,凌空罩向金灯。这口白气乃是独属白骨精怪的秽元所化,与金灯道韵水火不容。两方相接,彼此一时相抵,竟将金灯光焰短暂隔了开来。
宝光一黯,灯下昏迷之人周身毕现,再无什么遮蔽。为首的白骨精怪笑叫一声,也不多待,立刻纵身跳上前去伸手便抓。白骨之身速度诡绝,十数丈之距一晃而过,然而却闻锵然一响,一道寒光还要抢在他之前半分,猛的自白衣人身侧跃起,笔直架住了骨爪取命一击,却是一把霞彩流溢的宝剑,一剑挥开白骨精怪,立刻旋空一转,腾于白衣人身前三尺,剑尖斜指,当关莫开。
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