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心中一凉,泄气地靠在池边。
“……”郭策看得有点心虚。
这……莫不是语气太凶,给吓傻了?
哎!郭策啊郭策,你刚才……是畜牲吗?!
“嗯……”郭策话起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孩子从不按章法行事。
要说什么才会让她既怕他,心里又好过一点?自己的心里……也舒服一点。
郭策自责不已,拿不定主意。
秦溪却有了主意。
郭策的这个“嗯”,声音里带着一丝内疚。
郭策内疚,是因为郭策心中还念及旧情。
两次接触,郭策性格阴晴不定,言出必行。
要想破除郭策这句“及笄之后立马嫁人”的僵局,唯一的出路就是硬碰硬比谁更混。
“策哥哥,秦溪本来该对你负责的,但这世上只有师父是真心待我,我是一定要嫁给师父的。听着这里也没外人,这事儿你我不说,没人知晓。”
秦溪重重吐了一口气,伸开双手,视死如归地说:“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吃亏你摸回去吧!”
郭策:“……”
瞎孩子越说越过分,什么自责通通烟消云散。郭策这回气到极点,正想发话,听瞎孩子说:“策哥哥,秦溪真的已经非常真诚的在弥补,是你自己不摸。有关及笄后嫁人之事不必你操心,嫁不了师父我宁愿死了。若你非要搅和我的婚事,我就对外公布今日你摸我之事,再上吊自戕。带着你‘非礼故人之瞎女,导致瞎女自戕的事实’去阎王殿讨说法。”
“!!!!!!”
到!底!谁!摸!谁?!到!底!谁!非!礼!谁!
你个瞎孩子还要自戕!!!
你还要去阎王殿告状!!!
郭策气得发狂。
秦溪摸索着拉着郭策的衣袖,摇了摇,说:“策哥哥大人大量,我知道你也不是真想与秦溪计较,今日这事实乃醉酒惹出的祸端。你念在我也是头一回喝酒,脑瓜子疼,咱们回去吧?”
“……”郭策看了一眼秦溪可怜巴巴的样子,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哎!你脑瓜子疼,你是祖宗!
“今日这事不许再提!”
郭策冷冷告诫。
秦溪笑容灿烂:“不提不提,我可不想师父知道。”
“……”
郭策抱着秦溪飞身出了池子,想了想,又冷声说:“送你连桑只是一时兴起,早知你一个瞎子还能如此多事,我是万不会送的。此番送你回去,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你我之前恩怨一刀两断。你若再敢踏入我郭府一步,休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哦……”秦溪脸上失落,心想我只是喝醉了堂堂尚书亲自照顾汤浴,送连桑是一时兴起,这话你自己可信?
之前消失整整六年,为什么就忽然对我好了呢?
秦溪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
。
卯时的更声一过,秦溪睁开眼来,听连桑在小床上睡着,吸了吸鼻,起身拧着桌上的酒和蒙汗药悄身出了门。
甲子想要跟上,被秦溪一个“留下”手势拦下,兀自踏着轻功去了竹林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空无一人。
“师父怎会不在?”
秦溪疑惑嘀咕,伸手往被褥里摸了摸:“凉的,既然师父不在,那我等他回来。”
秦溪笑了笑,脱靴钻进被窝。
一夜未眠,这会儿躺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师妹,师妹醒醒。”
秦溪翻身坐起,问:“师兄,该炼功了吗?”
“还炼什么功!”温故新看了看手中信件,愁眉苦脸地说:“师妹,师父……留下一封信,走了。”
“走了?”
秦溪柳眉轻蹙:“这六年师父从未离开,可是发生了何事?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信上……”温故新不忍地看了看秦溪,道:“信上只有一句话: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
秦溪愣了愣,问:“没了?”
“没了!”温故新颓废地摇了摇头,眼中溢满同情与担忧:“师妹,我知师父与你而言意义非凡,但缘分二字不可强求,既然师父要走,自有他走的道理。你放心,就算师父走了我也还是你师兄,以后……师兄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秦溪轻哼一声,欲拿靴子,摸了几下,发现温故新递了靴子过来,也不客气,三两下往脚上一套,下得床来,气呼呼说:“师父想跑,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秦溪踏步出门,踩着轻功离开。
温故新追出门去,对林间那抹白影喊:“师妹要去做甚?”
没有回应。
“……”温故蹙了蹙眉,踩着轻功追了过去:“师妹等等,说了要照顾你,你一个人要往哪去。”
二人一路出了竹林,落入三房大门。
温故新正疑惑找师父回三房做甚?
秦溪已然步子踩着碎步,朝着大房而去。
温故新看了看远处几个丫鬟人来人往,想想自己不宜出现,飞身上了房顶,一路跟随秦溪出了大门。
热闹的大街上,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