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乔夕月觉得心里多委屈,也不是。
她就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真真正正的可笑。
明明把这里当成家,把所有对她好的人当成了兄弟姐妹,事事都为别人着想,差点把自己活成了圣母。
最后身边最亲密的人都觉得她多余,自作自受!这可不就是挺好笑的。
阿琰发现乔夕月的脸色变了,本来涣散无焦距的眼神变得愈发深谙。
她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可是那笑容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心痛。
而且还是那种锥心刺骨、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的感觉。
“夕月。”阿琰的大手将乔夕月的肩膀揽住,想要拥她入怀。一边柔声的哄着:“我们不该吵架,我只是心疼你。”
“对,现在不该吵架。”乔夕月冷静的道:“狼群掉头肯定不是好事。阿鹰他们是听了我的命令才去的,我更不希望他们出事。”
十条活生生的人命,乔夕月背不起的。
何况她本意也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之所以说他们是死士,只是为了壮声势。
真到了危急时刻,她怎么忍心让这十个人命丧狼口?
乔夕月把骨笛握紧,说:“所以送我过去吧,一定会有用的。”
阿琰犹豫
片刻,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不用你。”乔夕月退后半步,想要挣脱开阿琰的怀抱。
但是她脚下一个踉跄,又绊在了一块石头上。
好在这次乔夕月有了心理准备,身子晃了一下就反手抓住了阿琰的兽皮披风,稳住身形之后说:“你留下接应。派两个人送我过去就行。”
“我不放心。”阿琰还要说什么。
但乔夕月已经回头叫:“阿七,十一,你们在吧?送我过去。”
“在。”阿七闻声走出来,躬身行礼的时候还偷偷看了阿琰一眼。
阿琰没办法,知道乔夕月这小倔脾气在和自己闹腾。只好又叹了口气,点点头。
阿七马上走过来扶乔夕月,“乔主子,这边走。”
乔夕月“嗯”了一声,又回头对阿琰说:“我是为了救人,不是犯犟。若是你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阿琰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可是最后只说出两个字:“小心。”
乔夕月被阿七扶上马,阿七坐在她身后却又不太敢太靠近,看着有点别扭。
阿琰只好叮嘱:“阿七,好好照顾她,别忘了你主子眼睛有伤。”
“是。”阿七这次得了命令,才敢往前面坐坐。
双手穿过乔夕月的腋下,拉住缰绳的同时把乔夕月护在了胸前。
马下了山坡,在雪地上踢踢踏踏的小跑,朝远处去了。
阿琰看着两匹马越走越远,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片刻后,阿琰回头看向葛马,说:“你在这里守着,不要冒进。安全要紧。”
“首领?”葛马此时已经恢复大半,见首领突然这样说心里就已经明白了,道:“我知道了,首领放心。”
阿琰点点头,一个人都没有带,只骑着马下了山坡。朝着狼嚎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乔夕月单手抓住马鞍,稳定住身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支骨笛。
血从指间渗出来,沾的雪白的笛子上好像缀了一朵朵红花,鲜红刺眼。
阿七不敢太快骑马,生怕颠着乔夕月。无意间用眼睛余光一看,就看见了笛子上的血迹。
“乔?”阿七吓了一跳,心说: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啊?我的祖宗,回去后首领看见就得吃了我。
乔夕月茫然抬头,循着声音半侧过脸,问:“怎么了?”
阿七急着问:“你的手怎么了?”
“哦,没事。给石头划了一下。”乔夕月不以为然,浅浅的笑了笑。又说:“其实一点都不疼
,因为我活该。这么大的雪,我在家里烤着火盆,喝着热乎乎的兽奶多好呢。”
阿七:“……”您这口气更吓人,首领一定会吃了我。
“其实首领不是那样的意思。”阿七虽然不懂这些,但还是试着替阿琰解释道:“首领的心思摆在那儿,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他是真的心疼您。”
没想到这句话一针见血,正好戳在了乔夕月的痛处。
伤上加伤!
乔夕月把骨笛又攥紧了两分,说:“对,有眼睛的都会看,可偏偏我是个没眼睛的。这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眼无珠。”
阿七:“……”我错了,我闭嘴,我不光没眼珠,还不该有舌头。
身后跟着的十一听到俩人的几句话,快哭了。
心道:七哥你这是脑子被雪埋了吗?回去之后,首领知道了要吃人的。
阿七果然闭嘴,噤若寒蝉,连气都不敢喘了。
乔夕月反而给气乐了,说:“你不用怕我。我是个有口无心的,不然也不能给人家嫌弃了还不知道。”
阿七:“……”我没嘴,不说话,说多错多。
三个人、两匹马,踏着雪,顶着刚刚升起的月色,却犹如在演一出默剧。
乔夕月也是在这个时候才
知道,自己弱小无助,连个贴心掏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