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1 / 3)

屋内刀光森寒,屋外喧嚣攘攘。

钟袖指尖有节奏地敲打刀面,正对上罗旺的目光:“你们罗家的祠堂一会儿应该就烧没了,罗村长,你说等你死了,你家祖宗们可会饶过你?”

罗旺面色煞白,血气全挤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目眦欲裂:“贱丫头,你敢烧我罗家祠堂!”

闻言,钟袖脸上的笑尽数收起,一脚踩凳,一手叉腰,刀尖指着他的鼻子。

“你祖宗八代的骨头加起来都没二两重,所以才生了你们这些个遭天谴的祸害玩意儿!那些难民招你们罗家村了?世道乱了几年,卖儿鬻女的人那么多,他们拼了老命逃到这里,你们不欢迎流民大可以驱逐,但你们竟把人骗进来绑了当牲口卖?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们回来将你满村挫骨扬灰?你猜到时候祠堂里那些祖宗敢不敢不出来吱一声!那些人,会不会活撕了它们?”

钟袖积攒了两辈子的怨念喷发,骂的口若悬河,磕绊都不打一下。

因为情绪激动,脸色都红润了三分。

“你——你!”姓罗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看着要晕倒。

钟袖刀背一转,啪地拍他脸上:“别急着晕,我还有话没说完!”

姓罗的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屈辱地被钉在床沿。

“我学问不多,跟您请教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常说三大悲之一?”

罗旺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寒意,把方才的愤怒都压了下去。

“我忘了,你们罗村是拿人当能换粮食的两脚羊看待,应该是没有这些悲!行叭,反正那个叫罗丹的已经被我弄死了,悲不悲的,他也看不到。”

罗旺一口血溢出嘴角,抬手指着钟袖想开口,可身体却不争气地僵在原地,而后两眼一翻直接背过气去。

钟袖憋了口气,啐道:“废物。”

也不知是骂姓罗的,还是骂曾经的自己。

转头看见吓得瘫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周氏,钟袖直接问:“你家钱匣子在哪?”

周氏宛若被人戳了逆鳞,腾得站起来张开双臂护住床头柜,梗着脖子嘶喊:“没钱!你就是把我杀了,家里也没钱!”

钟袖乐了:“杀你有屁用,还费力气!”

方才说烧了罗家祠堂这妇人没反应,这会儿提到钱竟莽上来拼命?

也是个奇人了!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活该这罗家村遭报应啊。

“你儿子死了,丈夫半死不活,你守着钱财有什么用?”

周氏眼神闪躲却没让开。

钟袖笑的玩味。

外面的纷杂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

钟袖没打算把自己折在这儿,见周氏张嘴要喊人,抬手虚晃一刀。

周氏吓得本能闭上眼睛,钟袖翻转刀柄砸上去,将人和姓罗的叠一块。

“即便是个续娶的,我也让你们生同衾死同穴!”

哎呀,自己可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利落地开了床头柜搜完财物,心善的钟袖一脚将油灯踢翻在床,望着火势渐起的屋子,拔腿从罗家后院墙翻了出去……

*

田间野路,驴车吱呀。

清瘦少年顺手从路边采把枯黄草杆递到青驴嘴边。

驴车上,小童兴奋地趴在粮袋上踢蹬双腿,偶尔还学着前面的青驴咴儿咴儿叫两声。

钟裙坐在驴车中间,小声跟旁边徒步的钟李氏道:“阿奶,姐还没跟上来。”

钟李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不怕,留了记号的,你姐一会儿就能追来了!”

另一边,老丐看看粮袋,又看看罗村方向,眼神沉痛。

张幼贤怕他多思,忙递了水囊过去,劝道:“祖父,天气干燥,您多喝点水!”

见他仍旧郁郁,张幼贤哑声开解:“若是能安享太平,何人又愿背井离乡?祖父,您教我的:人,得先活着,才能学仁义,论礼信。”

“说得好!朝廷里的官老爷都知道乱世用重典呢!他们可是读圣贤书的人,那管天下还得分时候,然后用不同的手段呢!”钟袖忽然从旁边的草丛里钻出来,夺过老丐手里的水囊猛灌。

解了渴才笑嘻嘻道:“所以咱也得讲个因时制宜不是?”

钟李氏笑骂:“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老先生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用你教?”

牵驴的青禾收回目光,暗骂一句祸害遗千年。

“我听到了!青禾。”钟袖气坏了:“罚你拉驴一个月!快点走。”

两人见天儿斗嘴,钟李氏赶紧过来将人拉走,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后问道:“你这半天干什么去了?”

钟袖扒着板车一跃坐到车尾,悠悠荡着双腿。

“劫了一家坏人,救了一伙难民。”她身体后仰,就靠在了钟褞的小短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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