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一个巷子,沈玉跟着钱小鱼进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中搭着顶棚,地面上铺着一地的褐色的处理过的饮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味。
院子三面是房子,钱小鱼来到左手边的一间房门前。
“男人们都在隔壁打牌。”钱小鱼扭头对沈玉说。
沈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钱小鱼将房门打开,进屋开了灯,探出头来,对着沈玉招手:“进来吧。”
沈玉踌躇了下,迈步就要进屋。
“停下!”钱小鱼将沈玉拦住。
“怎么?”
钱小鱼将沈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眯着眼睛说:“喂,你不是色狼吧?”
沈玉顿时眉头紧紧蹙起,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身后响起了钱小鱼咯咯的笑声。
“逗你玩呢,再不上药,真要拄拐了。”
沈玉回头看了眼,钱小鱼已经进了屋。他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屋中装修简陋,但是装饰得不错,很温馨。沈玉看到,在墙角挂着一把吉他。
“坐这吧。”钱小鱼推过来一把椅子。
沈玉往里面走了几步,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用。”说着,他将伤腿的裤腿往上拉了拉。裤子拉动伤口,又流血了。
钱小鱼拿着碘伏,俯下身,看着伤口,抬起头对着沈玉笑着说:“你怕疼不?”
沈玉别过头去。
钱小鱼笑嘻嘻地将用棉花沾了一大片碘伏,按在了沈玉的伤口上。
沈玉身子一震。
钱小鱼擦得更开心了。
伤口清洗完毕,钱小鱼又端来一小罐药瓶。
“止血神药,你懂得。”钱小鱼说着,将药粉撒在沈玉的伤口上。
沈玉凝视着钱小鱼,缓缓将头靠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
撒完药粉,钱小鱼回到办公桌前,翻了翻。
“哎呀!我这没有纱布。”
沈玉看着她,摆了摆手:“没事。”
“你等着,我去对面借点。”说罢,钱小鱼关上抽屉,快步走了出去。
沈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身子往上挪了挪,上半身靠在办公桌挡板上。
灯光温和。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沈玉觉得精神放松了许多。
他凝视着门口,脑袋慢慢地向墙壁移动,最后完全靠在了墙面。他感到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这一天他经历的太多,身心俱疲。
很快,沈玉的意识便模糊起来。他昏昏睡去。
梦中,他看到了逝去的母亲。
“看到你结婚,妈就放心了。我最怕我离开以后,没有人能照顾你。”母亲躺在病床上,侧着脸,看着他,气息奄奄地说。
他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他的眼眶充盈着泪水。
“小芸是个好女孩。我对她很放心。”母亲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沈玉哽咽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声来。
“你爸爸在下面没有人照顾他,我很担心。”母亲说着,缓缓扭过头,平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
“我要去照顾他,我想去照顾他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沈玉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痛哭流涕。
梦中的沈玉悲伤至极,可他不知道,此时的钱小鱼正看着他,看着他闭着的双眼,有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玉感觉有些刺眼。
他微微睁开眼。
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天亮了?
他坐起身来。
往周围看了一遭。
这是哪?
沈玉连忙要站起身,蓦然想起昨晚的遭遇。他低头看了下小腿,上面绑着纱布。他又赶忙扭头看向床边,没有人。
他往下一摸,发现自己身下被垫了一层被褥。
他起身往往屋外走,走到门口,踌躇片刻,转身将被褥叠好,放回到床上,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院子,走出巷子,来到了街道上打了辆车。
清晨的空气很清爽,沈玉望着窗外倒去的街景。
过了十几分钟,沈玉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门上贴着封条。沈玉一把将封条撕下,在门锁上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他又连输了几次,仍旧错误。
他用力地砸了几下门,转身离去。
三个小时后,一间明亮的办公室内,沈玉坐在一个圆脸、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对面,两人隔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