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回去等了五天,一直没有等到王总的电话,反而等到了另一个客户的电话。内容和王总如出一辙,只不过更直白,直接要求沈玉降价。
沈玉只得说考虑一下。
“奇怪,我们把图纸毁了,机器也拆解了,对方不仅没有停止和王总的合作,反而又抢了我们一个客户。”沈玉坐在会议室里,挠着头发,对着钱小鱼说。
“会不会是方新他们没有炮制机器,但是哄骗医药公司,所以签了订单?”钱小鱼也不理解。
“不行,今晚我还要去城中村看一下。”沈玉说。
当夜,沈玉再次乔装打扮,换了身装扮,再次潜入城中村。他在巷子里面穿梭着,直到来到方新的院子的后面。
刚要走到院子侧面,沈玉察觉前面有动静。他趴着墙边看了看,才发现一个小混混站在那。
沈玉等了半天,对方也不走,还听到对方抱怨道:“狗日的,破机器零件也偷,害得老子在这站岗。”
看来严加防范了?
沈玉在原地等待片刻,那个小混混蓦然去了院子另一边。沈玉连忙走过去,往上一跃,双手板着墙头,往里面一看。
只见,几排炮制机器,正立在那里轰隆作响,出液口正流着汁液。
这是怎么回事?
沈玉眉头深深皱起。
这时,旁边脚步声响起。
沈玉连忙跳下来,转到院子后面,急匆匆地走出了城中村。
此时,方新的房间内,四个人围着麻将桌在打牌。
方新吸了一口烟,得意地笑着说:“好在咱们有照片,还真以为拆了机器,偷了图纸,咱们就没办法了?”
“老大英明,还存着照片,要我早删了,还是老大有远见!”狗子谄媚地说。
“一万。”
“碰!”
方新边碰牌,边对着狗子说:“让你的人看好了,别又让沈玉他们来捣乱。”
狗子一拍胸脯:“放心吧老大,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方新哈哈大笑。
而沈玉这边,他回到家后,将事情告诉了钱小鱼,自己便回了屋。
他仔细思索着,如何应对。
他计算了一下,他给农户的保底价是10元,卖给王总是11元。抛去运输费用、机器的折损、房租的租赁、李明和张凤霞以及钱小鱼的工资,水电费等等一系列的支出,净利率不过就1%。也就是说,一百万的单子,公司的净利润不过1万块钱。
他主要就是靠走量,量越大,赚的越多,但是也更费精力,其实赚的就是辛苦钱。
但是假如单子没了,那么一点收入都没有了,房租、工资等等都没办法支付了。
想到这,沈玉咬了咬牙,决定把净利率再降0.5%个点。
第二天上午,沈玉就给王总打了个电话。
“王总,我们川灵草的价格,可以再降一些。”
沈玉给王总报了个价,王总说去考虑考虑。他又给另一个客户打了电话过去,报了同样的价格,对方也说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沈玉觉得压力很大。
他从屋子走到院子,又从院子外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找客户的李明。
等到李明挂断电话,他走了进去。
“佛手兰的采购合同走完了吗?”沈玉开口问道。
李明扭头说:“已经走完了。林经理(谈的第一家采购佛手兰的那家公司的采购经理)那边让咱们在下个月15日发第一批货。”
沈玉默默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下个月15日才能给打款,在15号之前还要给佛手兰的农户打采购款。那这个月如果川灵草的订单断了,现金流断掉了,下个月工资该怎么办?
沈玉不禁叹了口气。
他走出院子。
旁边的张凤霞正在那码货,背上背着她的小宝宝。
“沈总。”张凤霞对着沈玉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沈玉对着张凤霞微微笑了笑。
看到张凤霞背后的孩子,沈玉觉得压力更大了。
他走到院子外,望着蓝天,他觉得很压抑。
贷款他贷不了,因为玉林堂无限责任的债务他还没有还。他又给警局打去了电话,询问了进度,对方告诉他合同盗窃的案件还没有消息。
挂断电话,沈玉自嘲地笑了笑。
又过了一天。
沈玉再次给王总打了个电话过去。
王总告诉他,价格还是不合适。
沈玉又将利润降到0.2%,再次报价过去,王总还是觉得贵。
沈玉一咬牙,一顿脚,直接将利润降到0,他大不了不赚钱了,只要把房租和员工的工资这些支付能支付,他也认了。大不了下个月靠佛手兰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