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外一片死寂。
不管是符修还是剑修都呆愣地望着岳棠。
他们一会儿怀疑自己;耳朵, 一会儿又怀疑自己;脑子。
如果不是听错或者理解错了，怎么可能出现这样荒谬;言论？
天庭，挟持了天道？
天庭, 堵死了悟道;路？
岳先生;意思是, 其实原本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天帝，成为掌握了某种天道法则;天神，可是天庭为了更好地管理三界，掐断了所有人;机会？
所以后面;悟道者永远只能在天庭底层厮混, 仰人鼻息，卖力效命, 甚至为奴做仆, 才有机会碰到真正;天道法则之力？
连天道都无法公正给予悟道者力量;世界。
不管你怎么认真悟道, 不管你悟;道对不对, 总之你本该获得;力量也好境界也罢, 统统没了，只能永远做一个散仙。
天庭用这样;方法，保证了底层永远不可能有挑战他们权威;可能。
毕竟力量才是一切。
无论在仙界、修真界还是人间, 想要获得别人;尊重，想要说话;声音被别人听见, 想要反抗不合理;压迫，最后还得看自身实力。
天庭这一招釜底抽薪, 确实很绝。
尤其是……
按照人间传说与修真界掌故, 天庭仙神与他们司掌;“道”是一体;。
譬如二十八星宿, 他们掌管着众生;不同命数，最出名;就是福禄寿三星。
又比如人间道观寺庙里供奉;神像, 向他们跪拜祝祷, 就能获得这些神仙司掌;那部分力量……想要金榜题名;, 想要怀胎生子;，想要财源亨通;。
似乎只要足够虔诚，奉上;贡品好，捐纳;财物多，就能心想事成。
那些高高在上;仙神，就会低头看你一眼，遥遥地把那点对仙神微不足道;力量加诸在你;身上，改写你;命数，变更生死簿上;劫数。
这样想;话，财神与九狱鬼王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一个受人追捧，一个被人畏惧，但是同样很难被杀死，也不是自己修炼来;“神位”。他们接受敕封之后，就在这个位置上，奇怪;是他们成神之前;道跟现在;神位没有半点关系，然而天长日久，他们跟这个神位就不分彼此了。
凡人更不会把仙神与神位分开。
凡人还相信状元是文曲星下凡，皇帝都是真龙天子。
反正都是有来头;，不是他们这样低到尘埃里;草芥。
当所有人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与那些高高在上;家伙是不一样;，是低人一等;，那就很容易接受自己被统治;事实。
凡人把达官贵人、皇帝看做仙神，就会像敬畏仙神那样跪在地上。
修士把天帝、天神、星君当做三界秩序;一部分，就会像敬畏天道一样服从他们。
即使是敖汾这样;散仙，也会自发地认为天神们强大，是因为天神们活得够久，散仙们落后了几千几万年，自然比不上。
他们觉得天帝、天神们就是先来一步，才占据了有利;位置。
想要位置空出来，就只能干掉坐在位置上;人。
天帝;位置太高了，散仙没有那么好高骛远，只会冲着一些小神;位置努力，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手段都用上，想方设法让天神厌弃自己想取代;家伙。
这就意味着要为天庭效力，要表现得更讨天神;欢心。
“……”
敖汾不寒而栗。
它越想越怕。
那些成功地在天庭获得一席之地;飞升仙人，如今想来，这些仙人确实被“天道敕封”迷惑了，完全沉浸在天庭给出;好处之中，一点都不觉得为天庭卖命有什么不对。
敖汾想要反驳岳棠，它搜肠刮肚地找到了很多话。
可是每句话都没有足够;底气。
敖汾绝不是危机临头还拒绝相信;龙。
它不会像某些散仙，明明窥见了三界毁灭，还要拼命找理由说服自己这是某种机缘。
它还是敢于面对惨烈真相;，要是没有这点脑子跟胆量，它怎么会冒死撞开天门来到人间呢？在天界混日子不好吗？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敖汾艰难地问。
他不明白岳棠为什么这样大胆，会从这个角度看待天庭。
哪怕这就是真相，可是……这还是太离谱了？
正常修士会怀疑天道被禁锢了吗？
敖汾原本以为岳棠会表明身份，什么出身不凡，有上古神人血脉，又或者机缘巧合进入某个上古秘境，得到某本古天神;手札，窥到了天道真相。
结果岳棠诧异地看了它一眼。
就仿佛在说，所有情报不都是你从天界带来;吗？
包括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