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转身跟着凤归晚进了主屋。
他们来的算迟,一众修士站的站,坐的坐,一边喝茶,一边商讨起了蛟龙之事。
“蛟龙当年被我等重伤,强行压在长春山塔顶,被封印已十年,这十年里遭法阵不断折磨。这会儿怕已是强弩之末。”
“明天等它破出封印,我们就用索妖网先罩住它,然后再这样……”
凤归晚一边听着,一边带着凤岐默默的站向角落。
等事情谈完后,前院已经开席了。
凤归晚拉着凤岐准备悄悄离开,凤岐眼尖,一眼便瞧见八层蒸笼上摆着的虎皮猪肘,一下就迈不开腿了。
他真的太久没有吃好吃的东西了,不由咽着口水,拉着凤归晚的手小声道:“晚晚,我们可以在这吃了饭再走吗?”
“这……不好吧。”凤归晚有些为难,他本就是偷偷进来的,不是为了屠蛟,自然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一次的宴席。
一旁一位路过的修士看到他,朝他招手道:“道友,坐这里,咱们几个凑一桌。”
凤归晚看了一眼,这修士正是刚刚与他一起进林家时的那位。
凤岐还一直在拉他衣?,凤归晚只得厚着脸皮坐了过去。
人已坐定,妇人们便张罗着准备上菜,一碗碗菜被端上桌了,丰盛异常,让吃了几天馒头的凤岐眼睛都直了。
徐长烟的汤也熬好了,她盛出汤放在托盘上,一桌端上一碗。
上到凤归晚这桌时,她像是踩到了什么,却是突然脚下一滑,刹时,一碗滚烫的浓汤全洒在地上,一小半落在凤归晚袍边上。
凤归晚吓得不由猛地站起声,低呼出了声。
听到低呼声和碗碎的响动,在一旁陪同不归道长的林虎赶紧走过来。
“怎么回事?”他一眼就看到了满地狼狈,和凤归晚那白色的袍边沾上的汤水,那深褐色的汤汁斑斑点点,打眼异常。
他慌忙向凤归晚鞠躬道歉,动作粗鲁连拖带拉的拉徐长烟过来赔罪。
“你眼睛瞎吗?上个汤都能打翻了,惊扰了贵客,你担当得起吗?还不快滚过来给这位公子认错。”
徐长烟被他拉得鬓发微乱,脚步踉踉跄跄间,差点踩在碎瓷碗上。
凤归晚眉头紧锁,忍不住伸手扶了她一把。
徐长烟却是不动声色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对着林虎辩解道:“这位公子怕算不上贵客,他这模样……怕是来这蹭吃蹭喝的。”
一旁林虎听完她的话,目光不由认真落在凤归晚身上。
昨晚因为赵无眠的事,凤归晚睡得极晚,眼下乌青一片,他本身又体虚病弱,看上去风吹即倒。身上这套白色衣服,穿了几日有余,就算布料再珍贵,手工再精制,经过这几日的蹉跎也显得皱皱巴巴,不复从前的矜贵。
他这副模样,确实像徐长烟说的,不像是贵宾,更像是来蹭饭的。
林虎的目光逐渐从愤怒变成狐疑,他干巴巴的假笑一声道:“请问这位公子,家住何处?师出哪家?可有名号?”
“我是梧州……”凤岐沉不住气,气势汹汹准备自报家门。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凤归晚拉住了。
凤岐疑惑的抬眼,却见凤归晚微微摇头,凤岐不解,却还是憋屈的闭了嘴。
“梧州哪家的?”林虎还在等他们回答。
凤归晚不急不缓道:“只是梧州无名之辈,今日听闻林家设宴,便来凑凑热闹。”
林虎听完,假笑都懒得维持,摆了摆手道:“我林家宴席可不招待无名之辈,两位请回吧。”
凤归晚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带着歉意道:“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徐长烟一直冷眼旁观,手心中攥着的衣袖却已皱成了一团,等凤归晚说完这句话后,忽地缓缓松开。
凤归晚拉着凤岐往外走,到门边的时候,凤岐听到好几个修士都在小声的嘲笑他们。
“还带着小孩子呢,果然是来蹭饭的……”
“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干啥不好,居然跑来蹭吃蹭喝,丢死人了……”
“是乞丐吗?”
“穿的体体面面的,应该不是。”
“呵!是穿得体体面面的,结果做了这种事,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凤岐脸色难看,他顿住脚步,倔强的扯了扯凤归晚的衣袖。
凤归晚却是头也不回,沉默的拉着他往外走。
一大一小出了门,凤岐眼圈都气红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种委屈,才走出门,便“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呜呜呜∽我才不是蹭吃蹭喝的人,我是梧州城凤家的大少爷,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为什么不解释几句。等我把名号报出来,这几个修士给我提鞋都不配,他们见了我,都得上前伺候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是真伤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凤归晚都被他哭得有些愧疚了,心疼又无奈,原本金尊玉贵的凤家少爷,经过这段时间的蹉跎,把他那身娇纵之气磨去了七七八八。
原本白白胖胖的年画娃娃儿,跟着他这几天都饿瘦了半圈了。想着吃个虎皮猪肘子,还被人说成蹭吃蹭喝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