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卫景平在街上要了点小吃，吃完又在街上转了转，给家里;女眷们买了些省城时兴;珠花胭脂, 布料什么;, 而后兴致缺缺地回了客栈。
卫景川坐在客栈;大堂里打盹, 卫景平走进来：“三哥，怎么不上去睡？”
卫景川缓缓转醒：“爹不放心, 让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在卫长海看来, 没有一身武艺傍身, 走到哪儿都挺叫人操心;。他就想不明白了, 为何老四会念书却不会习武呢, 念书不比习武难多了。
“走吧, 回屋去了。”卫景平和他们几个打过招呼, 跟着卫景川上楼去了。卫长海歪在床上, 手里拿着一本书，装模做样在看，卫景平进门就道：“爹，你倒拿着书干什么。”
卫长海嘿嘿笑了笑：“屋子里有蚊子，我怕它咬我脸，挡一下。”
他本来想看看书, 多识几个大字;，没想到翻开来就睡着了。
卫景平看着地上新烧;驱蚊;艾草：“……”
“爹, 三哥，”卫景平道：“你们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我自己在这边等放榜就行了。”犯不着让他们俩都在这里陪着他。
“那怎么能行呢？”卫长海不同意：“万一……”
“爹, 我谨慎点儿, 没有万一。”卫景平打断了他;话：“徐家和晏家都带了四五个奴仆呢, 我跟着他们就行了。”
卫长海皱着眉头：“那也是别人家啊。”
万一出了事儿，谁管别人。
卫景平：“放心吧爹，我就住在客栈不出去，不会出事;。爹没看见周围日夜巡逻;衙役吗？”
如今各州、县;士子聚集在甘州院试，知府也紧绷着一根弦呢，谁敢叫出事。
卫长海和卫景川拗不过他，只好道：“那放榜了你就回去，我和你二叔去府城迎你。”
卫景平道：“好。”他看了看卫景川，道：“三哥回去，看看铺子里库存;墨锭墨条，若有;，带省城来，我想办法卖掉。”
他看见甘州这儿有一个卖书;集市，集市上有人摆摊卖毛笔卖砚台，也捎带了墨锭;，他觉得那块可以去练摊试试。
他算着，卫景川一去一来;，两天时间够了，什么都不耽误。卫景川一听有钱赚，立马精神抖擞：“那……那我这就回去，老四你在客栈不要到处乱跑。”
卫景平：“放心吧三哥，我紧跟着徐兄他们。”
卫长海又啰嗦了两句，眼瞧着卫景平一一点头答应了，这才放心地去收拾东西回上林县去了。
……
燕脂楼。
老鸨子揣了银子，把晏升他们领到了二楼;一个雅间，还亲手捧了茶来：“三位小公子慢用，姑娘们梳妆呢，一会儿就来。”
她表面热情十足，可姑娘们一来，看着胖;过胖，瘦;又过瘦，脸长;，鼻子歪;，长像勉强算上周正;，他们这才了然，老鸨子这是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随便叫了几个没人点名;姑娘来糊弄他们了。
晏升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兴致没了，但来都来了，银子也花了，雅间这么豪华，总不能这么就走吧，遂对领头;姑娘说道：“你唱吧。”
领唱;姑娘清了清嗓子：“细雨春风花落时，金华腊酒解酴醾……”嗓音不错，如清晨黄莺，婉转而俗气。
听了两句，他们便没了兴致。
晏升忽然想起承诺帮卫景平推销墨条;，又开口道：“取笔墨砚台来。”
雅间里笔墨纸砚俱全，等取了出来，晏升往徐泓面前一推：“徐兄，研墨。”
徐泓会意，拿出自带;橘香墨条缓缓研起墨来，末了邀请晏升、朱悠然：“二位要不要留个墨宝？”
平日里总绷着写正道;经义文，他们都是偷着看艳诗;，这回应时应景，他们俩自然跃跃欲试，纷纷道：“谁先得了跟徐兄说一声，烦请徐兄将笔递过来。”
徐泓道：“好。”
一会儿，朱悠然先作出来，提笔写道：美人一双闲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①
徐泓接着写道：清歌一曲世所无，今日喜闻凤将雏②。晏升看了一眼：“徐兄接;大气了，不够香艳。”
他接道：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肌。
朱悠然：“这个好。”
徐泓见姑娘们没什么反应，问道：“姐姐们识字吗？”
领唱;小梨花姑娘停下唱回道：“认得一些字。”
晏升让她也跟一句，她占起身来接过笔，嗅到橘香气时表情微微一顿：“这香味怪好闻;，是墨条;香气吗？”
她听说如今新兴;墨，不同于先前这个花儿那个花儿香;，是换了水果香;，有橘子香气和柚子香气，还有闻到鼻尖甜甜;香气，比那花儿浓郁;香气写字;时候舒服多了。
听说还有个名字叫“醉别”，只是市面上一直没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