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半天。
老爷子：“哦。”
祈聿：“……”
见老爷子一副你爷爷姓什么关老子屁事的样子，祈聿更具体地说：“肖少恩是我爷爷。”
老爷子又是一闷棍：“你小子装孙子认爷爷上瘾了是吧？肖老爷子的儿子，现在开着全国最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有个无业游民的孙子！”
不愧是行军打仗过的人，老爷子要是再来两棍子，祈聿觉得自己就该人是人魂是魂了。
祈聿轻叹一声，干脆精准对暗号：“肖老爷子右屁股腚上，七颗大黑痣，七兄弟大小一致，排布整齐，跟那北斗七星一个样。”
老爷子惊呆：“你真是那肖厨子的孙子？”
当年一起上北方战场的时候，大伙儿都在一个堂子里洗澡，肖厨子屁股上那七颗大痣，没少给大家添乐子。
肖厨子自称这七颗大痣是神仙显灵，保佑他命中富贵。
有人说这神仙是真显灵了，在他屁股上印了个勺子，果不其然就成了个颠勺的。
祈聿小时候跟爷爷去北方玩的时候，也一起进澡堂子里洗过澡。当时正有人给爷爷做按摩，祈聿盯着爷爷屁股上七个黑点点，以为是苍蝇，抠半天都抠不下来，最后爷孙俩都哭了。
孙子急哭了，爷爷疼哭了。
“肖厨子也不会随便给外人露他的屁股腚不是。”祈聿莞尔。
老爷子摘下墨镜，杵着手中的拐杖，围着祈聿仔细掂量。
“不愧是肖老爷的孙子。”白世华仔细打量他，认可地点了点头，“确实有几分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样子，当年你爷爷掌勺的时候，隔壁村的小姑娘都跑过来送菜。不过你爷爷心里头只有你奶奶，其他小姑娘都只能是女同志。”
祈聿：“爷爷一直都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学习他那份专心就好了，颠勺的如今这世道不缺。”白世华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这点，接着又道，“我听肖家的人说，他们为了把你培养成优秀的接班人，送你到国外深造去了，你这啥时候深造完的？肖家也没通知我一声。”
自然是因为肖家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深造完的。
白世华也没多问，只是长叹了口长辈的气。
“人一老，空余时间就多了起来，空余时间一多，挂念亲人的心思也就越重。死丫头的脾气从小就犟，争强好胜又不让人省心，她现在可以一个人闯得很起劲，毕竟她真要摊上什么麻烦，还有我帮她兜着，但万一哪天我说不在就不在了呢？她从小就没爹妈管她疼她，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她。我就希望我走了之后，她身边还能有个依靠。”
“爷爷现在还这么健康，就别想这些不吉利的事了。”祈聿用放心的语气说，“爷爷也知道您孙女比较有主见，所以关于我是肖家人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自然而然就好，刻意安排或许反倒是种伤害。”
老爷子拍了拍祈聿的肩：“是个想事周全的小伙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地走回去。
宋启辛刚打完电话，见老爷子过来后，赶忙前去，生怕慢一步：“爷爷，我刚刚已经跟家里人联系了，下周六正好是我爷爷的忌日，我们打算邀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老爷子上来就是一闷棍：“谁允许你喊我爷爷了？”
宋启辛：“？”
当然了，白世华刚刚也只是作势吓唬宋启辛，并没有怎么用力，他轻咳一声：“下周六我会提壶酒去看望元帅的，你们吃饭的话，就不用专门来邀请我了，我和我孙女是不会去的。”
宋启辛只当老爷子是客气：“爷……您老人家倒不用这么见外，您只需要说出您爱吃什么，让我们好好招待就行，日后两家也可以多多来往，”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轴呢！”老爷子现在看到宋启辛只觉得牙帮子疼，他选择不再理他，而是问自己的孙女，“刚刚听你说，你要自己开公司签这个姓祈的小子？”
白初不知道爷爷要打算怎么埋汰她，但她心意已决，不管不顾地说：“这是我个人的事，谁想插手都是没用的。”
白世华：“开公司的钱够吗？经济这方面有困难的话，记得跟爷爷说。”
白初：“？”
这要不是在医院，她都想找人给老爷子驱邪了。
突然间的，哪根筋搭得不对？
但她一生要强，跟老爷子斗智斗勇了一二十年，要是表现得太过惊讶那就是在示弱，她努力保持平静：“爷爷在开什么玩笑呢，担心我最不缺的东西，多少低看我了。”
这死丫头每次一张嘴的语气，听着就让老爷子来气。
但这一回，老爷子决定忍耐，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再会输给这丫头了。
他是掌握内幕消息多的那方，联姻这件事，他是站在上帝视角的那个人。
他对这件事是抱有信心的。
“爷爷哪有。”白世华露出百年难得一遇的慈祥笑容，“那看来我宝贝孙女是真的很优秀啊，年纪轻轻就能够自己开公司了，你是爷爷永远的骄傲！”
白初：“……”
还不如干脆把她打一闷棍，不然她都要怀疑该不该给老爷子挂个精神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