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饭就要离去,掌柜的请大家到另外一个包间小坐,吩咐伙计端上茶来。这时一个二十八九岁样貌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着一身褐衣,却气宇轩昂,进门便施礼道:“众位兄长,能光临小店,真是三生有幸,小可这里有礼了。”这说话也文气的很。大家也都回礼,这人请大家坐下后,又敬过茶。这才说道:“才听掌柜的说,各位有心要我这小店?”印山说道:“不知兄台可有此意?”这人说:“我本是中原人,当年落魄益州,得义父收留,未能报恩,义父已仙去。如有人能盘了我这小店,我也可放心回中原。”印山说道:“不知兄台要多少贯?”那人说道:“义父当年建这楼用了有二千多贯,现在此楼虽然稍稍旧了些,在这益州城中依然是处好地方,少说也得一千八百贯。”我一听,心想这印山从家中带来一千两银子,这也快用了五十两了,要是二千两还差很多呢!先套套近乎再说。于是问道:“不知兄台名号?”那人说道:“我姓宋名连胜,本是开封人。”印山笑道:“我当年在东京汴梁看过西游话本,兄台可听说过?”宋连胜笑道:“你是说孙悟空吗?”印山说道:“正是,正是。兄台想见见孙悟空吗?”宋连胜笑道:“兄长说笑,传说中的瞎话,哪里就能见得上。”这时只见孙悟空将甲胄的帽子摘下,露出了他那毛绒绒的头,翻开护手,露出那毛绒绒的手。宋连胜一看惊道:“世上果然有这孙大圣吗?”那猴子倒是来了精神,一只脚踏在了凳子上,扬起大拇指,一幅猴象,说道:“如假包换。”这宋连胜起身就拜。印山说道:“兄台,我们一行人是来办大事的,要盘了你这店,只是银子还差得远,你看能不能先给一部分,一个月后付另一半。”这宋连胜好象被这话本中的人给迷了心,神奇得不得了,大约觉得我们这些人大有来头,他不加思索地说道:“可以,可以!”接下来又问东问西的。
印山叫掌柜的拿来纸笔,不一会就把文书写好,交与宋连胜商议细节。最后两家达成共识,总价一千五百两,先付五百两给宋连胜,一个月后全部付清。这来回商量,掌柜的伺候左右,他处事干练有节,印山问了他的姓名叫作钱来,寓意颇为美好。印山便与大家商量,还留钱掌柜的办事。
接下来几日,我与孙悟空、钱掌柜商量如何整束这二楼的内部外部的排布。水师爷带着印山、印平、荣青到各大户家中用地契做抵押借银子。有钱师爷作保,又有这地契,因为利钱合适,大家还是很乐意的。虽然只借到三十多万两但却把满城的有钱人都给惊动了,大家都知道了一个叫印山的,有无数土地,要在这益州城中扎下来,马上就是这益州的大财主了。
二楼本来就很好,没有几天便整理完毕。一楼有大厅,有银库,还有小的会客餐间;二楼是几个房间分作几人用,亦有大会客间,还有几间客房;二楼后面的厨房依旧,后院又可养马放车;里面家具也是一新。这时借的银钱也都进了库房,荣青挑了几个心腹的弟兄上下值守。印山、印平、荣青置办了车马,把众人的衣服全都办成上好的绸衣。就连孙悟空的甲胄都多备了三套。
这一日水师爷也来了,大家在大厅会聚。
印平装作当时借钱的刘老财,印山装作水师爷,荣青装作印山在大厅上给大家演绎当天借钱的情况。印平虚眉假眼地笑着迎承印山说道:“水师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印山装作喝茶的样子说道:“小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为借钱而来。”只见印平喷了一口茶,这才低头弯腰,虚眯着眼说道:“水师爷开门见山,我老刘理应帮忙,只是运茶才蚀了本,恐怕难以周转过来。”大家看到印平滑稽的样子都哈哈大笑。只见印山故作呲牙的样子说道:“你想坏了知州的要事吗?是借你的,又不是拿你的,抢你的!”印平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不知道要借多少?”印山说道:“那要看你的心意了。”印平抖抖索索地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一千两行吗?”大约这老儿知道这有借是永远没有还的。印山却伸出了一个巴掌说道:“最少这个数!”印平吓得叫了一声,哭丧着脸说道:“才蚀了本,哪里来的五千?”印山说道:“最少五万!”印平从椅子上一滑,差点没有掉到地上说道:“打断我这老骨头也不值这么多!”大家又被逗笑了。这时印山哈哈大笑,说道:“不白要你的,印山拿东西来!”荣青假装拿过箱子打开,拿出一沓子纸的样子,说道:“我们把这些地契抵给你,到时候还银子,每年按半成利结算。”印平象接过很重的一沓地契,一边翻看的样子,一边脸上表情复杂,说道:“这地或许远了点……地价倒是超出了五万两银子了,只是这……银子……不好筹措!”印山笑道:“以你刘老财的家当,自己没有也能弄到这区区五万两,这样吧,给你五天时间,到时立契交割,你看怎么样?”印平的脸上出现了难掩的笑意,又作为难的表情说道:“水师爷莫要逼我,我尽力办!”大家又被印平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荣青有几个兄弟换了伙计的服装在柜后开盖的银箱处值守,钱掌柜坐在柜前做支应状,客人要是一进门就能看到钱掌柜的头上方有一方匾,上写“印子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