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芊墨跟着王轩，王道一回北京。
过几天，芊墨打来电话，说她与“蓝色梦幻影视制作公司”已签约。
陆皓明仰天长叹一声：芊墨的事终于有了脚落，这是最好的结局。
真的选上，住进剧团，那是对他人生的一种挑战——前院后院都可能同时起火。
他定下心来，批阅文件。
此时，秦朝将一份文艺处工作汇报送到了肖歌的案头。肖歌点了点头，秦朝走了。
肖歌想，以前几乎是在黑暗中摸索。机关这伙人精得很，除了少数几个呆头呆脑的，故意显得与柳厅长关系好之外。其他人，你是看不出谁与谁关系亲密。
事情不做，但做一个明哲保身，很有城府的人，那一套哲学，几乎个个练成了围棋九段高手。
陆皓明一来，肖歌才感觉到黑夜中有点亮光，才能认清一些人。
比如郭亦春其实不是个中立人，他是向着陆皓明的。
比如秦朝，谁也捉摸不透，跟任何人都不咸不淡。现在现出底牌了。
肖歌只跟他说了一声——文艺处要报点材料，他就交来了好几篇。
这等于大家都在某个机构服务，对过暗号之后，发现原来另一个人也是“同志”。
肖歌整理了一下，走进柳是如办公室。
在秘书室就被侯永平挡住了。
侯永平沉声道：“乔厅长在里面汇报工作。”
说完，给肖歌泡了一杯茶。
两人东拉西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此时，乔迈正在给柳是如提建议，他说道：
“自从匡见明调到图书馆当馆长后，老郭手下的监察室就一直没配主任，我觉得让田芳去比较合适。”
这一点，正中柳是如下怀。但他脸上不动声色。
监察室主任与文艺处处长是同一个级别，但性质不同。
文艺处是做事的，做得不好，还会受领导的批评。监察室不同，它是监察别人的，拥有权力，让别人畏惧。
两个相同的岗位，具有不同的含金量。
比如文艺处田芳到别的处室去是交流工作，人家泡杯茶而已。当了监察主任后，田芳再到别的处室去，人家马上站起，笑脸相迎，生怕她找碴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监督任何人，可以查二级单位的账，也可以指出你陆皓明的错误。
这是个好人选，田芳本来就对陆皓明不满。
柳是如并没有立即表态要用田芳，而是问：“那文艺处谁负责？”
乔迈笑道：“候秘书，他现在只是个副处，提他一级。至于秘书，我向你推荐图书馆的宋若远。这个小伙子又年轻，又机灵，文章又写得好。长相也好。”
柳是如心里咯噔了一下，秘书人选绝对不能让别人推荐。特别是内部人更不能推荐，那等于别人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个【潜伏者】。
乔迈推荐的，等于我柳是如一举一动，全在他乔某人的掌控之中。
再加上这个也要征求分管领导陆皓明的意见。
他笑笑：“意见不错，我考虑考虑。”
乔迈出了柳是如办公室，见到肖歌，两人点点头。
肖歌进去坐下，说道：“上次伍家声在休息室，交了一份杂技团的简要情况给武秘书。武秘书对我们的《简报》报送不满，说其他单位大小事情及时报送，我们是不是也要多编一点？”
柳是如知道这是陆皓明在其中拱火，心里不太乐意。但武秘书说了，他也不好反对，便淡淡地说：
“既然武秘书说要报，就编吧。”
肖歌说：“好，那我就把整理好的一些近期动态拿过去给您审批。”
柳是如说：“按规矩来，乔厅长管办公室，先送他审。”
乔迈在办公室坐了一阵，肖歌把一叠打印好的《简报》初稿送了进来。
他一看，全是文艺处的工作，问道：“其他处里就没做事啊？”
肖歌笑道：“每个处室我都催过，就是不报嘛，还要请您在会上说一说，刘副省长很不满，武秘书说我们报得少。”
乔迈扫了两眼，很不乐意地签上：已阅，请柳厅长审示。
肖歌又把这些简报送到柳是如手中。
柳是如翻了翻，全是文艺处的，便说：“你通知各个处室都要报材料。”
“通知过，他们就是不动。下次开会，您到会上强调几句，那样才有用。”
柳是如心里老大不高兴，看来这个陆皓明用这一招，想在领导面前表功。现在不签也不行，这等于城下之盟，不得已而为之。
他拿起笔，签上【同意】二字，连名字也懒得写，在【同意】上画个圈，再往上面射出一条直线，直指乔迈批示中的【柳厅长】三字。
肖歌走后，柳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