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酒会上他听杨新华说‘章小姐好像不太高兴,大概是因为不见叶总亲自过去吧’。他就脑子一热,酒会结束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可是据说没见到他不高兴的人见到他也并没有什么惊喜的样子。
这种冲动的事情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上一次冲动的时候是个什么结果,他至今难忘。
难道多年以后,他还要重蹈覆辙吗?
叶方舟拦了辆车,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沉默而尴尬,等到了叶方舟的酒店之后,这种尴尬沸腾到了极点。
临时租的酒店公寓只有一个卧室,单人公寓,床只有一米五。
章初晓尴尬又泛起紧张。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起陈楚瑜的话来:
“领证了还形婚什么?领证了就是合法夫妻了,他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不要太名正言顺!”
章初晓当时还反驳:“应该不会的,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不顾别人意愿的……嗯,衣冠禽-兽?”
陈楚瑜:“你当男人都是吃素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名义上的合法夫妻,章初晓的信心地动山摇起来。
叶方舟去洗手间试试了水温,出来对章初晓说:“水温正好,你先洗吧。我下去找点吃的。”
章初晓心里紧张发慌,闻言不假思索:“我不累,还是你先洗吧,我,我去给你找吃的吧。”她可以趁机再开一间房,回来再跟他说不太方便就是了。
她话里的意味明显,还带着颤音,叶方舟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嗯?”
章初晓觉得应该不是错觉,叶方舟的此刻的眼神称的上“危险”。
他就站在洗手间门口,戏谑地看着她,脱了外套又解开了衬衫的领子和袖口……
章初晓站在门口,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感到害怕,当他的手抚上腰间的皮带时,章初晓已经做好了夺门而逃的准备。
然后她就看见叶方舟抚着门框突然笑了。
笑的十分灿烂,眼泪都快出来的样子。就像他小时候偶尔恶作剧逗她,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一睁开,眼前就出现一条肉虫。那时候他总喜欢站在她后面,她一惊就下意识的后退,然后就退到了他怀里无法再退,眼看着肉肉的虫子在眼前用身体打结,她越呆他就笑的越厉害。
就像他现在这样。
章初晓听见他说:“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经不起逗。”
回到她熟悉的样子,章初晓就能感觉轻松一点,但轻松不过片刻,就见叶方舟正了正领口,脸上的笑消失无踪,语气也变得无比陌生:“章小姐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吗?形婚协议也不全是你朋友的意思吧?请你放心,我是为了生意而来,形婚协议说定了,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虽然十年未见,但我想我在章小姐心里应该没那么差劲吧,请不要用防狼的眼光侮辱我的人品可以吗?”
说罢拿起外套,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冷淡道:“卧室让给章小姐,我去酒店下面吃东西顺便洗澡换衣服,回来会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不是我为了省一间房钱,只是不愿意留下把柄被人知道形婚,那样我现在所付出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还请章小姐能够配合配合。就这样,你先休息吧。”
出去,关门。叶方舟握了握攥在门框上发疼的手,大步离开。
章初晓一个人在屋里面红耳赤,然后落下两行泪来。
终于明白什么是物是人非。
叶方舟去了很久,章初晓起初辗转难以入眠,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可能睡觉之前一直在回想那个令人难忘的情景,章初晓这次终于在梦里回到那个午后。
高一下期,春夏交替,叶方舟的父亲突然疾病去世了。
叶方舟请了长假奔丧,斜对面的院子里做了七天丧事,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章初晓跟着爷奶生活,他们年纪大了,只在第一天去告别了老邻居,剩下的时间拘着章初晓不准过去。
章初晓每天都上学放学都在看着对面的院子,可是人来人往,她看见过几次叶妈妈,却从来没有见过一次叶方舟。
她已经有七八天没有见过叶方舟了,心里的煎熬越来越盛。
终于叶叔叔出棺下葬,叶家的院子空了下来,可是她从自家的二楼看过去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这日午后,太阳浓烈,爷奶吃完午饭就去睡觉了。
章初晓趁着这个时间溜到了对面的院子。
这个院子这几年她来过很多次,十分熟悉。如今静悄悄的,只有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照在堂屋新设的灵堂上,用这沉闷的寂静缅怀逝去的男主人。
章初晓有点害怕,还好她知道叶方舟住哪个房间,小心翼翼绕过楼梯直接找了过去。
一室黑暗,只有床头的角落里有个人影。
熟悉的气息,章初晓知道那就是叶方舟,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周多没见,原来有点胖胖的叶方舟已经瘦的脱了形。
章初晓一下子就哽咽了,她轻轻地唤他:“大舟。”
角落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她走过去,挨着他,就像做作业那样,小声问他:“大舟,你还好吗?”
叶方舟回过头看她,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