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飞至半空的是男人满脸不甘的头颅，他的脖子处暴溅鲜血与密集的电火花，无声的眼神开始涣散，最后坠落地面，呆滞的双眼停留在林墨的脚上。
少年挥手血振，看了一眼脚下的头首，那双尚未阖上的眼睛依旧不甘地睁着。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给予了这名对手应有的尊重，一脚将它踢到墙壁上。
又仔细检查过对方尸体，确保不会诈尸后，林墨也没有片刻停留，快步走到那位女人身旁。
先前那几枪他留了个心眼，只瞄准了女人的手臂与大腿，而且还特地把枪口偏移了一点，智能武器的子弹拐弯之后不可避免地会减少些许威力。
至于女人是否能活下来，那就得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萨沙也在这个时候从主控室跑了过来，看着了那个蹲在女人身旁观察情况的少年，眼神里依旧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先前战斗的画面，直到现在都还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对战的双方都是斯安威斯坦的植入者，一位是战斗经验老辣、手段无情的清道夫首领，一位是战斗经历尚浅，但挥刀如龙的少年。
整场战斗的场面，就像是草原上的残暴豺狼与威严幼狮在啃咬厮杀，最终的结果终究是新王取代了旧王，幼狮咬下了贪婪的食腐豺狼的头首，至此前方路途坦荡。
放缓脚步走到林墨身旁，萨沙跟着蹲了下来，望着面如枯槁，没有一丝生气的女人，她不由轻声安慰林墨道
“别太自责，林墨，很多时候我们本来就救不了所有人，相比于死在那个混蛋手里，或许她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在她的视野中，林墨开枪命中了这名可怜的女人，必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只要是智能枪械，就不存在走火误射其他人的状况，子弹命中了这位女人，必然是林墨自己的抉择。
林墨没有回话，淡定地从腰包里取出气动注射器，换上药剂，淡然道
“不，她还没死。”
萨沙一脸诧异，眼神震惊地看着女人。
“哈？”
“虽说那几枚子弹让她失血过多，而且身体内还有多处器官衰竭，距离死神也只差一步之遥，但她就是还留有一口气。”林墨淡淡地把气动注射器扎在女人的胸口。
这是他身上最昂贵的药剂，整一管药剂几乎相当于同等大小的黄金，他这一针并不亚于把一根金条挥霍掉。
就连说明书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名称站起来】
【人要死了？那就用这个，往胸口扎去】
字越少，效果越好！
萨沙对这种挥霍浪费的行为已经麻木了，在她眼中林墨眼睛差不多是神医般的存在了。
只不过这位神医用的是钞能力在救人。
“剩下能否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我只能做到这一步。”林墨把气动注射器收回到腰包里。
萨沙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蓦然问道
“你对这种情况都早有预料吗？”
林墨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向那位已经被他枭首的男人尸体旁，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那时候我已经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少年蹲在男人两截尸体旁，望着这名被自己干掉的第一个b，开始摸索对方身体有价值的东西。
“可你还不是救了她吗？”
萨沙嘴纹勾起，眉眼弯弯注视着少年，眼眸旁的桃花粉色眼影缓缓舒展，内心深处不由把林墨的话当做傲娇的表现。
眼见没有摸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林墨拍了拍手站起身，转过来直视萨沙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给了她一线生机，但在开枪的那一刻，她在我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样一来，我不会在战斗的时候分神去关心她的安危可心存死志的她还是坚持到了现在，我又怎么能不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呢？。”
“那一管药剂只能让她的身体好转一些，接下来是否能坚持下去还得看她自己，我也说过，今日总归会死人，幸运的是那个人不是她。”
“可能够救她的终究不是别人，而是你啊林墨。”萨沙轻声说道，眼神中略带疑惑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承认这些美德呢？”
林墨走向被之前榴弹轰炸的房间，房间里充满了炮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他听见萨沙的询问，脚步不由顿了顿，沉默地看着地面。
“杀人不要想着忏悔，救人也不要想着能积攒功德，我只是这样想，这样做而已。”
这还是一个年纪尚轻的未成年人吗？
萨沙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