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火警那边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刻出警,但火势太大了,整个204都被烧的一塌糊涂,屋子里一切痕迹都被烧毁了,完全无法恢复火灾之前的原貌,所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纪宁安静地点头,算是听到了的意思,他又补充着问了一句:“是居民报的警吗?”
火灾这种极易造成重大伤亡的灾难,一般都会对报警情况进行登记核实,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嬉闹造成的警力浪费。
说到这里,许承泽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些,说:“根据火警那边的通话记录,报警人当时语速十分急切,只来得及提供火灾发生地点就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忙中慌乱,那边的同事事从紧急,也就没有追问。”
“那时间呢?”纪宁又追问了一句,指尖捏在被单上,显得有些急迫,“报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要具体到哪一分钟,哪一秒!”
许承泽一怔,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稍等,我来看下记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很快,收回眼神,开口道。
“19:14:38。”
“记录显示,报警人是在这个时间点打的火警电话。”
纪宁高度紧张的神经忽地绷断,像是被什么人轻轻一扯,然后如蛛网一般溃不成军、断裂开来。
也许是太久没有喝水,苹果滋润过的嗓子又开始重新干哑,他捂着砰砰作乱的胸口,游魂似的飘出几道声音:“如果我说,在我打开手机看到19:23分这个时间的时候……”
“火灾还没有发生呢?”
“什么!”
“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
几道男女尖锐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在原本寂静的病房混合出叫人耳膜几乎被撕扯碎的痛觉。
纪宁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无力,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他缓慢而又坚定地开口:“我确信,204在七点二十三分这个时间点,没有发生火灾。”
纪宁知道,自己只差最重要的一环,就可以将一连串事情完美的串在一起了。
温鸿雪的心思很好懂,但也很难猜,纪宁不知道他在做出这一系列决定的时候,究竟在黑暗和光明中蹒跚徘徊了多长时间。
望着柳眉等人日日相对的面孔,和背后,那叫苏云的亡人遗像,他又接受了怎样的拷问。
纪宁长长的睫翼抖了抖,雪白的床单糊在一起,视线被升腾的水汽遮掩,有些模糊不清,连同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带着拉长的尾音:“如果19:14分,在这个火灾明明没有发生的点,却有人未卜先知,打了火警电话……”
“你们说,这个人,他会是谁呢?”
所有人的心里涌上同一个问句——还能是谁?
柳眉迅速擦干脸上的眼泪,镇定地安排:“小许,你去联系火警那边,调取完整的通话记录拷贝一份,安排底下人去现场摸排,手机、sim卡……一定要细!”
备受煎熬的内心终于得到一丝宽慰,柳眉很是果决,也许她所做的并不能给事情的定案带来怎样的变数,但却依旧义无反顾。
纪宁眨了眨眼,眼眶有些发热。
他转了下身,按下呼叫铃,小护士很快就推门进来。
纪宁向她要来了他在火灾发生当天穿着的衣裤,手指在中裤口袋里翻了翻,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卡片。
因为体积实在微不足道,夹在口袋裤缝里,谁都没有发现。
他将嵌着金属面的小卡夹在指尖,递到了柳眉面前:“我想,你们想找的,应该就是这个。”
那是纪宁蹲在灌木丛里,被蚊子叮得满身包,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
——一张SIM卡。
……
柳眉等人如获至宝,颤抖着将SIM卡放进证物袋,汪常死死盯着那个塑料袋,眼里的激动几乎要按耐不住,恨不得在原地就勘验物证,又生生忍耐住。
警局的几人拿了想要的东西,哪里还能在原地坐得住,几乎是没几分钟,就告谢离开了。
纪宁无声地松了口气。
他将这些人指向另一个方向,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苏云。
郁州推门而入,正遇上掀开被子下床的纪宁,双眸顿时凌冽几分。
才被嘱咐好好修养,下一秒就被抓住意欲溜出病房,纪宁望着郁州不虞的眼神,顿时像是踢翻盆盆奶被抓的小猫崽,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
他不想被打屁股啊!
……
“就是这儿?”
郁州望着挂着破旧招牌的两层小楼,眉头皱到一起,脸侧还是崩的很紧,显然还是不太乐意。
这两层小楼周围的人家几乎都已经搬到了别处,偶然有人,也都是个别垂垂老矣的留守老人。
不少家老式的玻璃窗四散敞开着,挂满了旧时的尘埃和蛛网,又或是风吹雨打,碎的彻底,墙根下堆着稀里哗啦的玻璃片,混合着掉的斑驳一片的墙灰。
是一片早就荒芜了的城区。
纪宁坐在轮椅上,身上搭着太阳伞,然而伞下的身上却穿着反常的长袖长裤,他着急地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