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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狗(2 / 3)

自己的东西,也不该擅自拿别人的东西来用,更何况,还是睡衣这么隐私的东西。

宁扉无法忍受厉途的僭越,如果厉途一直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他觉得有必要和商律重新谈一谈。

已经不仅仅是交易了,长此以往,他连生活都成问题。

宁扉学过擒拿技,出手快狠准,力度也不小,可惜大病初愈,很快力不从心,挣脱只是时间问题,正发愁真打起来该怎么办,厉途却呆住了。

手臂上的触感过于真实,带着属于人的体温,明晃晃地昭示着——这是个活人。

厉途浑身一僵,缓缓转头,视线顺着宁扉的手臂往上,最终落到宁扉脸上。

一张眉头紧锁、怒容不掩,却格外真实又好看的脸。

“我希望你放下我的衣服,注意一下你我之间的距离。如果以后还像今天这样自说自话、胡作非为,我想我会考虑离开!”宁扉一脸郑重。

“你,你——!”厉途的视线终于聚焦,把宁扉真真切切看进眼中,随之而来的并非欣喜,而是莫大的惊恐,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手一抖,衣服掉到地上,人也跟着踉跄起来,眼看要摔倒,被宁扉一把扶住。

浴室空间小,到处是棱角,真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宁扉没什么多余的好心,只是在看到厉途的反应后,瞬间明白了全部。

“那是我的衣服,我带你拿你的。”宁扉叹气,没有放开厉途的手,而是拉着人往储藏室带。

厉途还处在惊魂不定之中,脑子一团乱,人一动不动。

“过来啊。”宁扉用力拽了厉途一下,把厉途的手臂当成手杖,转移重心,支撑自己前进。

厉途被宁扉拽得一个趔趄,终于清醒过来,怕宁扉摔倒,连忙把人扶住,又怕满身的酒味和汗水沾到宁扉身上,不敢靠太近,只任由宁扉按着他的胳膊,为了迁就宁扉的身高,还佝偻着背,姿势别提有多难受。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储藏室。

宁扉打开灯,踢踢门口的箱子:“里面放的应该都是你的东西,自己找吧。先洗澡,等你洗完了,我们再谈。”

以免加重厉途的尴尬,宁扉交代完就出去了,留厉途一个人慢慢冷静。

十分钟后,厉途带着自己的换洗衣物从储藏室出来,进浴室洗澡。

厉途洗了很久,久到宁扉忍不住要去敲门,人终于出来。

宁扉已经洗漱完毕,还煮了咖啡、烤了面包当早点,也有厉途的一份。

厉途脑袋上搭着毛巾,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侧脸的伤疤被湿发挡住,凌厉的眉眼被水汽温润,睡衣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随意又居家,看起来完全没了平日的锋利与尖锐。

厉途走到宁扉对面,拉开椅子,拘谨地坐下。

坐下后,才发现空间太小,膝盖顶着桌板,手也不够放,只能藏到桌子底下,并排放在腿上,头垂得低低的,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个做错事等批评的孩子。

宁扉趁倒咖啡的间隙,歪头观察厉途。

厉家当家?

精神病?

大变态?

终极反派?

不,像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宁扉忍住笑意,放下咖啡壶,走到厉途身后,碰了一下厉途的肩膀:“起来。”

厉途浑身一僵,腰一弹,膝盖咚地磕了一下桌板。

“抬抬屁股就好,不用站起来。”宁扉笑了一声,帮厉途把椅子拉后一个身位,返回对面坐下。

看厉途还是老样子,宁扉敲敲桌子:“手可以放上来,舒服点。”

厉途乖乖照办。

宁扉倒完咖啡,推一杯给厉途,装作不经意地用小指碰了碰厉途的小指:“喝杯咖啡吧,味道不错。”

厉途缩了下手指。

被碰到的地方像火烧过,余温久久不散。

过于反常和亲昵的小动作,很快让厉途明白过来,宁扉果然知道了,却没直说。

厉途发了一会儿怔,两手捧住咖啡,开口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谢谢。”

“不客气。”宁扉从善如流。

“我……”厉途迟疑着开口。

“你以后可能要和我一起住在这间公寓。”宁扉故意岔开话题。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需要由他来化解尴尬的场面,犹豫该直截了当说破,还是装不知道。

宁扉想了很久,最终选择后者。

到底是隐私,从别人口中得知厉途的病情是一回事,要厉途自己坦白,并不那么容易。

宁扉不知道怎样选择对厉途才是最好,至少摆明自己的态度:我并不介意,也可以当成不知道,只要你不想让我知道。

厉途沉默下来。

宁扉的反应,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良知和道德的绅士最基本的礼貌——尽可能不给他人难堪。

这不是他想要的,完全不是。

对商律把人藏在公寓这件事,厉途的确不知情,但商律说过,他们很快就能每天见面。

厉途当然希望能每天和宁扉见面,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自己是一个健康正常的普通人,可以平等地站在宁扉身边。

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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