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进入尾声，入了夜的宁城刮的风都掺了几分凉意，一阵风吹过，带下几片叶子落在地上、草上，月光洒下，树叶影影绰绰的倒影印在地面。
屋里没开空调，却也平白生出些许冷意，两位私人医生走后，张姨识趣地回了房间，此时此刻客厅安静的掉根针都显得震耳欲聋。
江遇和乔穗相对而坐，面面相觑，两双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空气中都弥漫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静了许久，乔穗出声，“江先生，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精神类的疾病？”
江遇神情淡然靠着沙发，“防患于未然。”
他说的理所当然，眼里还透着‘我是在关心你’，“你前端时间确实很反常。”
乔穗吐了口气，“我哪儿反常了？”
“哪儿都反常。”江遇幽深的眸望住她，“青藏高原唱的很好听，要不要再来一首？”
乔穗看见江遇唇畔漾起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头，忍住想上去暴揍他一顿的想法，咬着牙说，“江遇，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我都说了人都是会变的，我不像小时候那样好动怎么啦，我现在出落成淑女怎么啦？”
江遇眉尾微挑，“现在敢叫我全名了？”
小的时候乔穗因为江遇性格高冷只敢阿谀奉承的叫他哥哥，即使背后点名道姓骂过千百回，但在江遇面前也只敢哥哥称呼，久而久之江遇也就习惯了。
现如今多年没见，婚后乔穗对他的称呼不是江总就是江先生，这会儿突然唤他全名，江遇心底的弦像被人轻轻拨动了下。
“……”
乔穗一时不知该接什么，明明是她要质问他为什么给她找私人医生看精神问题的，怎么现在画风好像变了？
“乔穗。”
耳旁落入一道不温不火的声线，乔穗闻声抬头，江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六年级发生的事真忘了？”
乔穗特地往张姨房间的方向瞟一眼，房门紧闭并没有人出来，现场没有观众，她和江遇挨得近总觉得哪儿不舒服。
乔穗起身想走向另一张沙发，她刚站起来，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没等她反应过来，大手的稍加用力，乔穗重新坐回沙发，江遇并没有松手，趁机靠近她一些，声音沉闷，“回答我。”
他的靠近让乔穗的身子不自觉往后仰，她婚后为了演戏不是没有和江遇挨这么近，但那都只是为了演戏给别人看，现在客厅就只有他俩，乔穗实在不明白江遇为什么还要靠这么近。
她寻思了下，坦白道，“没有。”
稍微停顿了会儿，乔穗补充：“我六年级那年让你给我保密我的期末考成绩，结果你转头告诉了我爸妈，害我被混合双骂。”
江遇眉宇微蹙，有这回事？
还没等江遇说话，乔穗先发制人指着他控诉，“你从小一边说帮我保密一边跟我爸妈告状，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小时候的事，我没找你算账已经很不错了。”
趁着江遇出神的间隙，乔穗抽出手站起身，“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以后不提我就原谅你了。”
说完，江遇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消失在旋转楼梯上的女人。
他略略无奈地扶额失笑，“该记的一点不记，不该记的倒记挺清楚。”
——
第二天一早，乔穗驱车前往锦绣坊，她刚停好车就被锦绣坊玻璃门里围着的一堆人吸引了视线。
好家伙，这几天锦绣坊挺热闹。
乔穗加快动作走进去，才发现人群中央的女人有些眼熟，稍微在记忆里翻了翻，乔穗很快便找到了关于宁佳楠的回忆。
只是乔穗还没开口说话，宁佳楠在看见乔穗的同一时间向她鞠躬，声线夹了几分抽泣，“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来找你茬的，请你原谅我。”
乔穗：？？？
锦绣坊员工：？？？
万晓晓不可置信地认真观察她，“你没事儿吧？”
宁佳楠面容姣好，水汪汪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此时双眼微红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般，“我不是故意拿你们锦绣坊和芳华做比较的，我只是喜欢芳华的旗袍喜欢玉兰姐的设计，所以为她打抱不平，我为我没搞清楚就来找你们麻烦道歉，请你原谅我。”
乔穗察觉出不对劲，问她，“怎么回事？”
宁佳楠边抽泣边说，“玉兰姐知道了那天我来锦绣坊的事，说要把我在芳华名单里拉黑，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来找事的，我只是以为锦绣坊抢了芳华的单才会那样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穗理解了大概，“知道了，回去吧。”
见少女不置可否地站在那儿不动，乔穗上楼前对她说了一句：“我会和林玉兰说，你可以走了。”
乔穗不知道宁佳楠在楼下待了多久才走，她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林玉兰的语音通话。
那边刚接通开门见山的问，“见到宁佳楠了吗？”
“谁？”乔穗点开扬声器放桌上，“哦，你说来道歉那姑娘？”
“嗯。”
乔穗取出一包咖啡冲泡，“你的杰作？”
林玉兰似乎也开了扬声器，声音时而由远至近，不知在忙什么，“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