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的约定?”
“不好意思,浪某答应过那臭小子,要保密。”
浪子彦顿了顿:“不过浪某倒是有件事要请教安小姐。”
“请讲。”
“五年前,艾欧尼亚大长老被御风剑术所刺杀,陷害我师亚索,挑起两国战争的罪魁祸首,是不是锐雯?”
“是与不是,有什么意义呢。”
“……”
“艾欧尼亚已经亡了,老师在五年前也已战死沙场……往事已矣,尘埃落定,过去的真相,重要么?”
“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我老师亚索来说,更重要。”
听出男子话中的决意,安红豆轻轻叹了口气。
“五年前,帝国大军尚未出征时,老师消失一月有余……她并没有潜入艾欧尼亚,刺杀你们长老,而是身在剑阁,助我破钻石圣境,三十天寸步未离。”
浪子彦沉默半晌,终究是洒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倒是浪某小人之心了。”
他摊开手掌,一柄剑从树梢掠起,溅起一片樱花飞到了他的手上,那柄剑很细长,锃明雪亮,仿佛要刺破满天惶惶黑云。
安红豆则是慢慢解开背后的白绸,缓缓抽出一柄宽刃重剑:“在战之前,我也有一事。”
浪子彦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五年前,战场之上,你可曾见过这柄剑的主人?”
白绸滑落,宽刃重剑完整抽出,划过雨幕,直直指向中年男子。
巨大的剑体,平宽的剑身,锋利的边刃,极其平凡的一柄重剑。
浪子彦却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到了接近剑柄处的两个黑色大篆——暴风。
“暴风大剑,白斩?”
一直平静如水的安红豆身子微微一颤:“你既然认得,那他……”
“他已经死了。”
安红豆怔了怔,仿佛认命般低下了眉眼。
只是满天雨线不知为何惶恐一顿,才缓缓落下。
“浪子彦先生,你可是亲眼所见?”
浪子彦露出了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在你们帝国大统领施唯因的万鸦噬体下,恐怕很难有活口吧。”
雨檐上的渡鸦歪了歪头,猩红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安红豆轻抿薄唇,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道:“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施唯因杀了白斩?”
“你猜。”
“想乱我心境,怕是要你失望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你。”
似乎早就料到了女子的反应,浪子彦不置可否的一笑,眼神却渐渐凌厉。
他慢慢举起了手中修长的剑,随着浪子彦的动作,原本直直滑落的漫天细雨仿佛被疾风惊起,惊慌向四周溃散而去!
“天下间,有两种御风剑术,只是不知道,是在下的「狂风绝息剑」睥睨天下,还是你的「放逐之锋」更高一筹。”
“安小姐,你年纪轻轻,却和我一样踏破了铂金的壁障,晋入钻石圣境,这也算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艾欧尼亚,疾风剑豪亚索首席弟子浪子彦!领教安小姐御风重剑!”
话音已落,浪子彦破旧的布鞋向前轻踏,只是一步,仿若一道疾风厉啸,地上的青石板迅速龟裂,整个小院仿佛纸糊的一般,被这一道疾风斩成千万碎片,向四面八方闪射而去!
御风剑术——踏前斩!
而之前散在远处包围小院的黑袍人,手中疾速地画着玄妙的符线,待这道冲击临近之际,六人双手同时结好法印,皆是一声低喝——
“封域结界!”
碎石与风刃撞在了薄如蝉翼的透明气障上,化作漫天碎屑!
浪子彦的踏前一斩,竟迎面抵住了安红豆挥斩而下的暴风大剑!
……
……
陋巷的面馆中。
“邢司!邢司怎么了?他们三头六臂?他们刀枪不入?”
“再说了,又不是来抓我们的,怕个屁嘞。”
磕磕巴巴比划了半天的面馆老板,见那少年依旧是一副“关我蛋事儿”的鸟样,气道:
“臭小子你可知,那刑司的血卫军里面……”
他小心张望一周,才俯身低声咬牙道:“有「黑色玫瑰」!”
听到此话,刚吃下一口面的少年脸色忽然一变,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与认真,抬头逼视着面馆老板。
“怎么会有……”
“怎么会有葱花?!我说了几次我不吃葱花不吃葱花,老张头儿你咋还往面里搁葱花?”
“顾客是上帝你知道吗?上帝说话是不是不好使?”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用卑鄙无耻的葱花来毒害我!”
少年一脚剁在凳子上,双手啪叽、啪叽地拍着桌子。
“白逸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本来以为眼前臭小子会吓到面如土色的面馆老板,有点恼羞成怒地骂道:
“老子做面就喜欢放葱花,你他娘的爱吃不吃!”
两人气呼呼地瞪了半天,“切”的一声各自撇过头去。
少年捡起桌上竹筷,狠狠嘬了一口面,只是低头那一瞬,感受着空气中天地元气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