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昌云帝京,天气依旧炎热。烈日的余晖炙烤着行人脚下的青石板路面,一眼望去空气里透出丝丝扭曲。
正对着朱雀门的朱雀大街像条烟青色的玉带直直穿过帝京,另一端连向恢宏的紫薇宫。
夕阳西下,晚霞作为夜的使者先行向这片大地问好。天边的一片红像条时空搭建的纽带,由远及近铺撒在宽阔的路面。
俯视而去,喧闹的大街上,一辆马车飞速疾驰,沿途撞翻众多摊贩行人。整条街道顿时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哭喊声。
“都让开!”
“驾!驾!”
驾车人用力抽着拉车的马匹,他眉间略带急色,手里的缰绳勒到变形,不停地变换马车的方向躲避人群。
马儿吃痛继续向前奔驰,躲避间眼看要撞到路中一红色身影,亦海忙用力拉紧缰绳。
“快躲开!”
红衣身影回头,嘶鸣的马头与堪堪抬了一半的两只铁蹄近在咫尺。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这惊险的画面上,下一刻只见红衣男子一脸漠然素手一扬,两根玉白的指尖点在马的额心。暴走的烈马瞬间长鸣出声,温顺地立在他面前。
亦海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惊吓过后稍感庆幸。
“抱歉,既然兄台无事,还烦请让路。”
谁知红衣少年却一展握在手心的折扇,没有丝毫让意的拦在车前来回踱步。
围观众人瞬间聚过来围观,眉目如画的少年抿了抿艳红的唇,眉尾一挑悠然开口。
“阁下方才在闹市中驾车,惊扰了多少百姓,若非小爷对御兽术略懂一二,此刻怕早已身死在这铁蹄之下。”
少年走到驾车人身边,一双似能穿透人心的眸子轻扫了眼严丝合缝的车帘。
“说句抱歉便想了事,是否太过容易了些。”
“你!”
周围百姓纷纷对着马车的指指点点,亦海被红衣少年说得面红耳赤,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复。
这时,车内传出几不可闻的闷哼,亦海愤怒地看了眼红衣少年,竟放弃争论快速牵动缰绳绕道离开。
让在场所有人意外的是,这红衣少年竟然也只是挑眉侧身不再阻拦,他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站在原地轻摇折扇,鼻尖微动嘴角一点点上扬。
竟是凝香露,那女人真够狠的……
帝京东城区青龙大街,一座黑沉沉了无生机的府邸坐落在街尾。门口挂着四个透着寒光的大字,拓疆王府。
街角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吁的一声稳稳停下。门口早已候在一旁的黑衣侍卫一拥而上,自马车中扶出一个脑袋微垂步伐不稳的男人,簇拥着进了王府。
莫离也是方才的红衣少年,正肆意地坐在一侧突出的房檐上自上而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暗暗腹诽,为这机会等了两月有余,真是不易。
拓疆王,你也有中招的一天。
莫离看着渐渐黑下的天空,一手做枕躺了下来。收起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在腹间,思绪渐渐飘远。
王府重光院,隐卫统领亦海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难掩焦急。
“大夫呢?”
“听风去找了,应该快回来了。”
“此事不可声张,通知封管家,主子痊愈之前拓疆王府闭门谢客。”
“是,我这就去安排。”
长锋匆匆出了重光院,下一刻听风便提着一个灰衫老头进了院门。
“大哥,张大夫来了。”
亦海看了看听风身侧脸色难看气喘吁吁的老头,重重瞥了眼听风。
老头年过花甲,一路被人提着疾驰,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困难,看起来着实不太好。意识到自己做法欠妥的听风,赶忙悻悻的松开被自己攥着衣领的大夫,一脸尴尬地替他捋了捋衣襟。
“抱歉,恕在下太过着急,失礼之处望您海涵。”
“哼!”
灰衫老者弯腰喘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他甩甩衣袖,捋了捋那几根稀疏的花白胡须瞪了听风一眼。
“罢了,看你们这般慌张,定是病人病情紧急。事急从权,说吧,是谁病了,老朽去看看。”
“张大夫,劳烦。”
亦海上前几步,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出。
张大夫刚抬脚跨进房内便察觉出些许不对,他锁着眉跟着亦海继续往里走。进了三道门,只见往日总是沉着一张脸生人勿进的拓疆王,竟脸色异常地靠在一方寒气森森的浴池边。此时的他只着里面的单衣裤,衣衫半解露着半个胸膛,额角脸颊的汗珠密密麻麻滚进领口。
“这是?”
亦海一脸怪异地搓搓鼻根,向后退了两步。
“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张大夫往上抖了抖衣袖,拉过封疆的手指尖搭上他的脉搏。短短几息,张大夫很快变了脸色,衣袖一甩一脸愤愤地起身。
“胡闹,中了这种毒来找老朽有何用。”
“张大夫,你又不是不清楚主子的脾气,之前我们已经试过了。”
亦海一脸无奈。
“只要是女人,还没靠近第二道门就被主子给拍出来了。”
张大夫斜了眼亦海,卷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