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来找她;而且她又刚来,还没抛头露面,谁会知道她来了?这一想便怀疑到吴秦和钟三郎身上去了。
“难道他们想杀人灭口?”她想,“很有可能。只要焦仁一死,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怎么办?真要是这样,我们怎么办?”她问自己。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便有了主意,想道:“你们要是真敢来杀人灭口,我就来个关门打狗。”于是立即赶回来让焦仁放出风声说还要打官司,还让她故意暴露行踪。不过在做这些事之前她们已经搬了住处。
这次搬到乡下住寒温也是有种种考量的:其一,乡下的房租便宜。其二,集镇上未免太过热闹,人太多,凶手行动起来肯定有所顾忌,如迟迟不动手,她们的精神不可能永远都绷着,万一有个松懈倒真着了毒手就不好了。其三,集镇上巷道相交,房宇众多,她俩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凶手一旦逃跑不利于追捕。乡下便没了这些弊端。但是这乡下如果太过偏僻,到时她们遇到不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也自己害了自己?所以这住处颇费了她一番心思。
她们租住的是个四合院,院子有高高的围墙,凶手一旦进来了不容易逃出去。住的房间就更好了,不仅有前门,还有后门。后门通往厨房,厨房又有一门可以通到外面去。在这厨房内还有一个小单间,原本是吃饭的地方,现在被她们拿来当作了卧室。平日里她们只装作在大间里歇息,等熄灯之后却摸到小间来睡觉。等来福来杀她俩时,她俩若不睡在厨房的小隔间里,便再谨慎,被迷香一熏,也只有挨宰的份儿。
当晚两人听到外面的响声便知道有事,只不吱声,忙摸了棍棒在手,只等来福进了屋,她们才悄悄地开了厨房的门来到院子里,一个人便守在大门口,另一个人便去关院门。她俩早估计凶手会先打开院门,以备得手后好逃,只要把院门一关凶手便没那么容易跑了。事实果然如她们所料。至于寒温喊抓小偷而非喊杀人、救命之类,亦是有讲究的。寒温认为喊杀人喊救命,听见的人或许会胆怯惜命,不敢第一时间冲出来;而喊抓小偷,别人不敢说,房东肯定会第一个冲出来。实际上情况也的确如此,房东一听到喊声连外衣也不及穿便奔出来了。
只是她们这一声喊却也提醒了来福,到了大堂之上他便一口咬定是行窃,并非杀人灭口。焦仁见他翻供,肺都气炸了,指着他怒不可遏地说:“你昨天晚上已经招认说是杀人灭口,很多人就听到了,这时候又说不是,你以为你能赖得掉?”阴县令把惊堂木一拍,喝焦仁道:“不得咆哮公堂。”顿一顿又道:“焦仁,你说他想杀人灭口,可有理由?”焦仁便说了去年的事,随后道:“他们怕我再来告状,所以要杀我。”阴县令见她又扯到去年已了结的案子,便有些不耐烦,也不深想便又问道:“你说他昨晚已经招供是怎么回事?”焦仁便将昨晚的事又说了一遍。阴县令便问来福:“你昨日既已招供,为何这时却又翻供?还不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来福忙道:“大人,他们刑讯逼供,小的若不依着他们只怕早就被打死了。我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请大人验看。”说着便掀起衣服,露出身上的瘀青。焦仁忙道:“我们并没有刑讯逼供,这伤是我们在抓他的时候,他反抗时打的。”阴县令便道:“你们即便没有刑讯逼供,他见你们人多,有畏惧心理,胡乱招认也是有的。”焦仁见阴县令如此说,忙又说道:“大人,他家里有吃有喝,又不缺钱花,为什么要偷东西?”来福忙说自己一时糊涂。焦仁道:“一时糊涂还带迷香?这分明是蓄谋已久,你是受钟三郎的指使,来杀人灭口的。”阴县令道:“果然用了迷香?”焦仁道:“大人请看。”说着呈上在窗下寻到的一小段迷香。阴县令看后心下便想:去年的案子难道是我弄错了?如果错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当下却也只能接着再审,便又问道:“来福,这迷香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你若没这东西,本官还可以认为你是一时糊涂,但你用了这个就是有意为之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来福见无法自圆其说,想了一想便答道:“大人,我不是真的想杀她,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因为她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和我家老爷去年把她扔到海里去了,又说我家老爷抢了她的许多东西,她这出了狱要加倍的讨回来。大人,去年的案子大人已经审过,纯属子虚乌有,她为什么还要这样胡言乱语扰人视听?我听了一时不忿,便想出手教训她一下,并不是真的想杀死她。”阴县令便道:“焦仁说你是受钟三郎指使,可有此事?”来福忙道:“全是我一人所为,我家老爷并不知道。”阴县令便问焦仁:“焦仁,去年的案子已经结了,你为何又来纠缠不休?”焦仁道:“实是他们抢了我的东西,我再不敢撒谎的。”阴县令怫然不悦道:“你是在指责本官不会审案吗?”焦仁忙说不敢。阴县令道:“去年的案子再清楚不过,你一个小娃娃能有那么值钱的东西?哦,我知道了,你见敲诈不成,反作了牢,心生怨恨,所以想出这么一个计谋来,以激起他们的不忿,你就能从中取利了,是也不是?”焦仁忙道:“大人,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