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喃喃说道:“这真是冰鲛纱,这真是冰鲛纱,真是传说中的冰鲛纱啊。”说着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嘴里念叨着,双手却像托着千斤巨石似的颤抖个不停。那冰鲛纱又薄又滑,给他这么一抖,一下子便铺展开来,直垂到地面上。愚忠离的稍远,一眼便暼见垂在地上的一端上有几行黑线,像是污渍,细看又不像,弯弯曲曲的倒像蚯蚓,于是走上前来指着对阴县令道:“大人,你看这个。”阴县令一看,心疼的直皱眉,连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焦仁回道:“这是我国的文字,是我一路上记载的所见所闻。”阴县令生气地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一面说一面回到公案上。他哪里还有心思审案,只顾摸着冰鲛纱看个不了。
钟三郎初见冰鲛纱时也如丢了魂魄一般,只呆呆地看,但他到底命案在身,很快便清醒过来,做困兽斗道:“大人,她这是障眼法,这些东西都是她事先藏在袖子里的,不然那么小的一个玉匣子怎么装的下这么多的东西,街头变戏法的都会这么一手。”
焦仁再忍耐不住,厉声说道:“钟三郎,想不到你不仅歹毒,还奸诈如此。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便是拼着不要这些东西,也要把你在海里淹死。我现在才知道逐电为什么说要痛打落水狗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钟三郎,你,你简直算不得人!”
钟三郎只顾活命,也不和她争辩,只道:“大人,她说这些东西都是从玉匣里取出来的,自然有法子再放回去。请大人再让她装一次,她若能全装进去,我愿听凭大人发落。”
阴县令充耳不闻,只摸着冰鲛纱不肯撒手,愚忠见状只得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这是在公堂上呢。”阴县令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放下冰鲛纱,命她装回去。焦仁从容的将冰鲛纱叠好,叠到比玉匣还小时便往匣子里一放,刚好满满一匣子。钟三郎得意地笑了,催促道:“你再装宾珠呀。”
焦仁将玉匣托于掌中道:“钟三郎,你看好了,我可要装宾珠了。”说着便来拿那一包宾珠。钟三郎忙道:“且慢!你先把两只袖子都卷起来。”焦仁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把它塞进袖子里吗?”虽如此说,却也依言将两只袖子都高高地卷了起来。
“这可以了吗?”她问。
钟三郎不想应答,但又不能不应答,便只冷冷地点了一下头。
焦仁托着玉匣道:“请大家都看好了,为我做个见证。看我是不是诬陷他钟三郎。”说着低声念动咒语:“我心如莲玉如意。”随后喝声:“大。”只见那玉匣子忽的便如手掌一般大了。焦仁又念了几声“大”,再看那玉匣又大了好几倍。焦仁见能装得下包袱了便住了口,将包袱放进去,合上玉匣,随后又念了几声“小”,那玉匣转眼之间便又变得如核桃般小了。大堂上的人此时看傻了,屋子里静寂的能听见蚂蚁在地上爬。但旋即大堂上便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嗡嗡声响成一片。大家全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连阴县令也不住声地说道:“这玉匣子可不是一个宝贝么!”
“大人,堂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总不是骗术吧?”焦仁问。
“不是,不是。”阴县令连声说道,又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但他心中的好奇心却像不倒翁,按下去又起来,傻傻地问:“你这玉匣子能变大?”焦仁道:“能。”阴县令道:“也能变小?”焦仁道:“刚才大人不是看见了吗?”阴县令忙说了几个“是”,又问道:“它能变多大?”焦仁道:“我没试过,但听说能装得下天下万物。”阴县令又道:“那它又能变多小?”焦仁道:“小如尘埃。”阴县令觍着脸道:“你能不能再让它变大?”焦仁虽然不想再演示,但为了讨好他,只得又演示了一番。阴县令见这玉匣要大便大,要小便小,变化自如,恨不能伸出一只无形的手一把将它抢过来揣进怀里。这时就听焦仁问道:“大人,钟三郎确实抢走了我的这些东西,大堂之上众人都有目共睹,不知按律该怎样判?他这回的杀人也是确凿无疑的了,不知又该怎样判?”
钟三郎此时见玉匣子竟是天下奇宝,他手里拿过,眼里看过,他的夫人、儿子也都看过,玩过,却无一人知道它的神奇,不禁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这匣子有这般神奇,事情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唉,当年要是拿了吴秦的二百两银子便马上结果焦仁就好了。可当时偏偏认为她要坐十年牢,等她十年之后放出来,这世界不知又是怎样一个世界了,所以便没有要她死。这没杀也就算,等到皇上大赦天下时再杀也不晚,不想自己却把这事给忘了。他越想越后悔,又心疼钱,只觉胸口一热,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顿时昏厥于地。阴县令忙命人把他抬出去,一面便又宣布隔日宣判。
退下堂来阴县令便想明日该如何定钟三郎的罪:如按律来判,那他之前判焦仁的敲诈勒索案便成了冤假错案,这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自己三个月的俸禄也就没有了。但若不按律宣判,这案子的动静又闹得太大了些,早已尽人皆知,稍有差池必遭人诟病。唉,这要是像以往一样关起门来审案又有几个人知道,便要做手脚也容易。偏偏这次受了好奇心的驱使,非得到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