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你现在跳得好好的,改什么呢。何况你又不知道观众喜不喜欢,这冒冒然就改,弄不好反毁了自己。”
如果仅此而已也罢了,半年后的一天,章得益暗示焦仁,让她在舞台上做一些搔首弄姿的动作,这就让她更为不快了,但又不好当面反驳,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不予理会。章得益见她不肯便对武霁说了,让她劝焦仁。武霁只得勉为其难来劝。焦仁一听便很干脆的回答道:“我不干。”武霁道:“这不过是做几个动作而已,又不是真的叫你脱。在舞台上还有人真的有人这么干呢,你这算什么。”
虽说武霁是师父,但她比焦仁大不了几岁,况且武霁也不以师父自居,因此焦仁亦不把她当师父供着,俩人只做亦师亦友的关系。当下焦仁听了这话便冷笑道:“这次做动作,几次之后就真的脱了。”
“那哪能呢。”
“师父,作为一个艺人,应该把观众的审美向精神层面上引导、提升,而不是为了迎合某些观众的情趣,做一些刺激感官的事情。”
“可是这样做观众才爱看啊。我之前年纪小,也不好意思,可现在还不一样败给了现实?我们这些人就是夜空中的寒星,根本照亮不了大地。”
“但至少也要让人们在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能看到一丝光亮吧?”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相信老板他是不会甘心的。”武霁无奈地说。
章得益听了武霁的回复后,再顾不得什么了,亲自跑来向焦仁说道:“我们是艺人,是服务大众的,观众喜欢看什么我们就得表演什么。我叫你做几个动作,这也是在模仿别人,你又不是这一派的开山鼻祖,有什么好顾忌的。再说,现在大家都这样,谁会说你。即便人家要说你,那也是嫉妒,嫉妒你挣的钱比他多。”
焦仁恨不能说:“如果观众喜欢看光身子的表演,那我们也得照办?”好容易忍住了。
“我们是服务大众的艺人,但不一定非得迎合观众的口味。”她说。
“不迎合观众的口味,谁来看你的节目?”
“为了观众,连自己的名声都可以不要了吗?”
“这个世界,钱才是王道,有了钱什么都有了。”
“这做事情,总得有个底线才是。”
“底线?那你告诉我,我们在这费力的表演是为了什么?小姐,是为了钱。是钱让我们站在舞台上的。”
“是的,是钱让我们上的舞台。但你也要明白,有些人一顿饭一二百个金币也不够,而有些人,一二百个金币却可以管他一生了。”
“难道你想做另一个荆又元?”
焦仁也不知道这荆又元是谁,也不想问,只说:“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我辛辛苦苦把这个歌舞团建起来,拉扯着她一步步成长、壮大,就是为了能够让大家多挣一点钱,不是为了把大家聚在一起来玩的,来穷开心的。我们每一个人只有精诚合作,团结一心才能挣到更多的钱,过上更优渥的生活。若是人人都为自己打算,这也不演那也不演,这班子还不早就散了,垮了,不在了!”
“那么,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了?”焦仁讥讽道。
“是的。”章得益毫不讳言,“这世上每一个团队,每一个组织都是以盈利为目地的,我的歌舞团自然也不例外。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团队不是以盈利为目地的?又有哪一个不想利益最大化?如果不想赚钱,大家一拍两散好了,反正在我们这里谁也饿不死,谁也冻不死。”
“所以便有了压迫、欺骗、剥削以及偷税漏税。”
“你这么说,是在我这受到压迫了?你问问他们,我待你可比待他们都好?”章得益指点着围上来的歌舞团的其他成员说。
“老板,她还小,一时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她计较。焦姑娘,你也少说两句,章老板可是挺看重你的。”武霁道。
“在我这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她这是反了天了!”章得益气愤地对武霁道。又说道:“焦姑娘,我一直够尊重你的,给你的工资待遇也是团里最高的,你现在有名气了便给我端架子,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是吗?告诉你,在我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我的,包括你!”
“你尊重我?我一直不喜欢跳这种要死不活的舞,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支持我了吗?你一直说现在观众就喜欢看这样的,让我不要换。现在又来说观众喜欢看脱衣舞,逼我也跳,这也是尊重我?”
“你不想干就拉倒,我看你不在我这干,还有谁会给你这么高的出场费?”
“拉倒就拉倒,你以为我在这里干是稀罕你的钱吗?别自以为是了。”
“焦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琴师向阳说,急得在一旁直拉焦仁的衣服。
“我为什么要少说?我说的是事实。他不让我干,我也早就不想干了。”
“好,你不干就滚,现在就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章得益咆哮道。
“好,我这就走。”焦仁说,转身就走。
“站住。”章得益喝道。
“怎么?”焦仁转过身来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矮胖的身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