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少年英才,人平时亦稳重低调。你好好儿地把握住这门姻缘,错不了。”
顾希仙眨了眨眼,知道姨母这是怕她还为阿娘的事儿抗拒成亲这事儿,可是……
她想起周言之说的‘各取所需’,这般一开始便无关情爱,说得清楚明白的亲事,大抵也不会太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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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
周幼吾笑眯眯地拉了周言之的手坐下,无视燕观那嗖嗖的眼刀子,殷勤地替阿兄斟茶:“阿兄,喝茶。”
周言之颇为享受地喝了一口:“不错。”
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周幼吾托着腮好奇道:“阿兄近日可去见过未来阿嫂了?”
周言之放下茶盏,咳嗽了一声:“尚未。”
周幼吾的脸色立刻变得失望起来:“阿兄,你是郎君,应当要主动些才是。时不时送些精巧的玩意儿过去讨未来阿嫂欢心,也好叫她知道你惦记着她啊。”
可是他前不久才用‘各取所需’这样冷淡的借口哄得她答应这门亲事。
周言之继续咳嗽:“我自有分寸。”
周幼吾很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对着正在庭院里玩儿球的小胖郎君招了招手:“衡哥儿,快过来。”
小胖郎君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头上蓬蓬的小卷毛一跳一跳:“阿娘!”
周幼吾拿出锦帕替他擦汗:“下回等你舅舅休沐了,叫他带衡哥儿出去玩儿好不好?”
小胖郎君眼睛一亮:“吃麒麟糖人儿!”
周幼吾:这舅甥俩一个不开窍,一个只顾着吃,真是……
看着媞媞带着些幽怨的眼神,周言之起身,顺便拎起还在掰着小胖指头算到时候要吃什么的卷毛小郎君:“衡哥儿最近是不是长高了?我带你去跑跑马罢?”
衡哥儿幸福地昂起头:“阿娘,今天衡哥儿又过生辰吗?”
周幼吾笑着点了点他的胖脸蛋子:“听舅舅的话,不许乱抓马儿,知不知道?”
把胸脯拍得梆梆响的衡哥儿快乐地跟着舅舅去了前边儿的马场。
见周幼吾幽幽叹气,乌鸦鸦的云髻上垂下一缕红珊瑚珠,衬得她腮若新荔,丽质天成。
燕观索性坐过去了些,虚虚揽住她:“叹什么气?”
自然是为她那个不开窍的臭狗阿兄了。
周幼吾没说话,但燕观看着她蹙眉的模样,心中就是不大安乐。
她为旁的男人发愁做什么?
不会承认自己又默默倒了一缸醋喝的大卷毛郎君颇有心机道:“待陵游成亲了,或许便能开窍了。”
这不还有几个月才成亲吗?若是不安抚好她,只怕这几个月她都得为周言之的姻缘忧愁。
周幼吾默默瞅他一眼,嘲讽道:“同样都是男子,怎得你开窍便这般早?”
这人可是在婚前就常常不规矩的。
燕观脸黑了。
专一爱妻开窍早是他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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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小胖郎君身负重任,前去打探舅舅与未来舅妈的进展。
可是一上街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的小胖郎君只顾着吃吃喝喝了,还是周言之记着要去见顾希仙,见这臭小子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苦着脸说吃不下了,这才肯跟着他往朱府走去。
这条路周言之已是走过不少遍了。
自从上次媞媞提点了他之后,周言之时不时便要往朱府里送些东西,不说多么名贵,但总是个心意不是?
想着那几个作为回礼的荷包,虽说针脚看着是过于灵动奔放了些,可那也是希仙的心意。
大抵她也同自己期望一般,有在慢慢接受这门亲事。
如此一想,周言之顿觉阳光灿烂。
可在见着朱府门前那喧闹场景时,原本他眉眼间含着的淡淡笑意瞬间消退了。
听着那中年男人与妇人嘴里胡乱攀扯个没完,周言之眉头一蹙,已是不耐烦了。
正想上前去制止的他却见着顾希仙自己走出来了。
原本迈出的步伐不由得迟缓了一些。
周言之有些不确定,顾希仙是否愿意叫自己掺和进去。
可见着那无能狂怒的中年男人高高举起手,眼看着要给那柔弱清秀的女郎狠狠一巴掌,周言之再顾不得其他,飞身上前,重重踹了顾泽河一脚。
之后的场面便很好打理了。
见着国舅爷都亲自出马了,明摆着是看重顾希仙这死丫头,他们又能如何?
顾泽河和罗琴娘相携着心酸地离开了。
朱母对着周言之客气道:“世子难得登门,便叫你撞见这么桩家丑,还请世子别放在心上。咱们希仙可不是那等蠢货泼妇教养出来的,她自小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周言之含笑听着,时不时还微微颔首。
“姨母。”顾希仙面色平静,既没有难堪,亦没有对他救下自己的羞怯,只道,“我想同世子单独说会儿话。”
小胖郎君扒拉着舅舅的袍子,睁着一双明澈干净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听着这话,还伸出小胖手捂嘴笑了两声。
“嘿嘿。”
回去和阿娘有的汇报喽!
朱府的花园不比长兴侯府华丽大气,却自有一种悠悠山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