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打120都来不及。”
“那行,就当给你赔罪,晚上请你吃个饭?”孟淮檀轻飘飘抛出句话,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秋渔反问,“你赔什么罪?”
“赔差点噎死你的罪。”
一本正经地说最不着边际的话,顺着方才的话题,上演了出拙劣的邀约戏码。
秋渔有些迟钝地意识到,方才那场“误闯”的把戏其实漏洞百出,或许孟淮檀早就识破了自己的骗局,只是包容了她的心思,顺着演而已。
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迁就她,还是没来由地兴致盎然。
原本以为是自己瞒骗了过去,可偏偏就是有人为她的小心机买单。
秋渔喝了口水,也不挑破。她笑了下,接了孟淮檀的话,“那就有劳你破费啦。”
“称不上破费,你不嫌弃就好。”
还没等秋渔反应过孟淮檀这句话的意思,他率先穿过了客厅隔断,往开放式厨房去。孟淮檀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打开了双开门的冰箱。
“秋渔。”孟淮檀转过身看她,“你吃海鲜吗?”
有大概三秒钟的迟疑,秋渔明白了孟淮檀要做什么,她看了眼那满满当当的冰箱,然后微微点头,“不过——”
“不吃辣。”孟淮檀替她说了接下来的话,笑道:“你的忌口我还没那么快忘记。”
闻声,秋渔往前走了两步,问他,“要我帮忙吗?”
孟淮檀拿了蔬菜出来清洗,偏头示意秋渔可以坐在中厨吧台后,“你可以负责监工。”
也不知是不是正好赶了饭点儿,来的还真是时候。秋渔的手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孟淮檀游刃有余的动作,闲散人一个。
水流冲过菜叶,孟淮檀仔细将每一片都洗净摘掉。他的刀工很好,手握着刀柄,青筋和腕骨分明,水珠一颗颗从手背的根骨处淌下来。
看这样子,像是经常下厨。
“你自己住吗,感觉你很会做饭。”
“嗯,一个人在家偶尔做做,比不上大厨,不过也不差。”孟淮檀把切好的蔬菜放进玻璃碗里,然后抬眼看她,语气玩笑道:“难得有个人能来好好审视我的厨艺,不用给我留面子。”
秋渔:“那…我尽量?”
晚餐孟淮檀选择了海鲜意面,做法并不难,孟淮檀时不时还能和秋渔聊上两句。
然而时间久了,就有些分身乏术。
只因秋渔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了他身上。
意面入了锅,孟淮檀调整了火候,冷不丁看向秋渔,“突然觉得,让你坐在这儿可能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秋渔不明所以,迎上了孟淮檀的眼神。
“要不你换个地方监工?”孟淮檀的嗓音懒倦又温柔,解释道:“我会分神。”
或许是秋渔天生不懂迂回转圜的门路,对于他的话仍有些一知半解。
见此,孟淮檀无奈笑了声,“你这样看着我,我很难不分心在你身上。”
经了他提醒,秋渔才发觉自己方才好像确实是盯他盯太久了些。孟淮檀温声解释自己的困境,平铺直叙秋渔对他的吸引,好似只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并不让人感觉轻浮。
还没等秋渔想好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呼啦的破窗声。
秋渔闻声回头,看到客厅一扇半闔的铁艺拱形窗被吹了开来。
外面又起风了。
这窗户开得还挺及时。
“我去关窗。”
再次返回餐厅的时候,孟淮檀已经摆好了桌。他站在流理台后面洗手,见秋渔走近,便关了水龙头问她,“想喝什么?”
“都行。”
孟淮檀坐了个邀请的手势,替秋渔拉开了椅子,顺便还为她倒了杯鲜柠檬水。
“不合你口味千万和我说一声,总得得了人鞭策才行。”孟淮檀笑着开口,他坐到餐桌对面,“不用给我面子。”
餐桌上摆着两个花浮雕餐盘,意面的香气攻人鼻息。番茄汁酸甜,鲜嫩的扇贝和基围虾色泽漂亮,小墨鱼切了十字花刀,还加了罗勒叶。
秋渔抬眼看他,“这么不自信?”
闻言,孟淮檀并未答话。
秋渔很配合地尝下了第一口,片刻沉默。
“你太谦虚了。”
孟淮檀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寥寥闲谈间,孟淮檀提及这栋洋楼的故事。它始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归属月港一位姓蒋的富商。这位蒋先生在后来移民到了悉尼,月港得到开发后,容月公馆便辗转到了那对老夫妻手里。
那几年的月港还不如现在热闹,与世隔绝的小岛静谧又安逸。老夫妻在这里住了六七载,闲暇的时间还会去岛上的艺术厅教小朋友音乐。
老夫妻有个儿子是钢琴家,常年在外满世界飞,不过每个月都会回国陪二老小住。
他们全家移居法国后,容月公馆也曾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寂寥。直到孟淮檀回国,他在一次音乐会与那位钢琴家有了一面之缘。
一场还算愉快的饭局之后,钢琴家提及这栋闲置的洋楼,至此便是之前的故事。
秋渔不免想到喷泉池旁那排英文刻字,痕迹潦草粗糙,应该是人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