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如果他真去见了,月岛香澄在他的心中就真的死了。
他不想少女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看着那逼真的伪物。额头还在痛,眼晕得厉害,耳畔嗡嗡作响。
他有些怀念,怀念刚刚这伪物发出的声音,那是月岛香澄的声音,是他思念的声音。
他握不住美工刀了。
他想,伪物也好。
他想,比起月岛香澄的消失,有一个伪物来怀念,来聊以慰藉,也好。
他想,现在唯一的机会。
将这个伪物,变得更像月岛香澄的唯一的机会!
背回这个伪物后,他翻遍了母亲的笔记,从伪人的记载里,找到了一个可行的规则。
正如那白菇的传说。槐树下的蘑菇,是吸收了家人的思念和泪水,才变成了女儿的模样。
所以他将月岛香澄的相片贴满了房间,他在电脑上循环播放月岛香澄的影像,他日夜坐在床边,念叨与月岛香澄的回忆。
他一步步看着这怪物化作人形,化出月岛香澄的脸。
他想,也许四天前,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让这个伪物取代月岛香澄!
然而计划并不顺利。两天前,祂的变形停滞了,肩膀以上已和月岛香澄一模一样,肩膀以下还是一团彩光。
南悠真一个人不够,祂需要更多的思念,明确指向祂这具身躯的思念!
一个家庭的思念,——或者一个村落!
父亲的柜子里放着几个帐篷,南悠真拆下最大的帐篷袋,抱起床上的伪物,放入袋子,背在身后。
他出门,走向村民聚集的地方,走向月岛家。
村民们让开道路,站直身体,向他低头,恭敬地问候。
谷口村是个小村子,村民们思维古板封建,南悠真母亲的家族世代是村落的神主,威望极高。
母亲死后,血脉只剩他一人,威望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南悠真本觉得这份威望麻烦,现在,他庆幸自己继承了这份血脉。
他迈入月岛家,对月岛家的当家月岛敬弘说:“我要为香澄做一份仪式。”
月岛敬弘感激涕零,仪式是一份殊荣,自从南悠真的母亲去世,十多年来,再没有人享受过这份殊荣!
他拉着妻子的手,和村民们一齐离开屋子,关上门窗。
仪式不容打扰,也不可窥视。
南悠真检查了门窗,关上屋内的灯,放下身后的帐篷袋,拉开拉链。
月岛香澄刚刚躺入棺木里,花朵淹没了她的身子,只留颈项和脸颊。
棺木的盖板上有一个活动的小窗,前来悼念的人可以透过小窗,看到月岛香澄的脸。
只能看到脸。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