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升级为真正针锋相对。谢探微眼底一片冷和一片潮湿,被她说得怫然不悦,尤其是那句“永生永世消失”,紧攥住她的手腕:“消失?你能消失去哪?”方才他确实说的是激她的反话,盼她倔强,道明心迹,真正说出她吃他的醋,表明心里在意他。可收到的答案是南辕北辙的。谢探微好心情被她毁得干干净净,不欲再听她说半个字,随意找了个帕子塞进她嘴里,近乎残酷地将她身子翻过来。好不容易平息的邪火,又攻了上来。
甜沁下巴抵着枕头,目光死死瞪着,一声不吭,用石头般的沉默抵抗他的暴行。
谢探微见她今晚这倔强的模样,被勾动了心,把她摁倒,进行新一轮。这次他犹嫌不足,额外加剧了情蛊的助力,逼她打破冷静,进入癫狂状态。甜沁神志恍惚,抵抗的念头渐渐由淡趋无,在他灭绝人性的磋磨中,一次次尖叫出声。声音很大,足够堂内的咸秋听到了。堂内却死沉沉的,一如那日在戏楼里,咸秋始终没半点动静。甜沁再怎么喊救命,都石沉大海。救命,只会增添二人间的情趣。“知道错了吧?”
意识完全消弭前,耳畔仅余谢探微的冷呵,一字字的警告,慑魂钻入脑海,“永生永世你只能在我身边。”
清明祭祖持续了数日,紧接着便要修春楔。楔礼,一年两度,分春楔和秋褀,人们在河边濯足沐浴,洗脱灰尘和晦气。豪门大族办春楔,不单单遵循古礼,更是豪门与豪门之间的一种联络,划定圈层,依靠大树,交访友人。
金水河自深宫缓缓淌出,越过京郊,逐渐汇流成湖。湖边木石阴翳,丛林修枝,春来岸边生了许多紫蒲,风止日出,景色绝佳。谢家办楔礼,在开阔的岸边搭建了凉亭和水榭,去年冬便开始动工,刚好竣工。将初春的瓜果、吃食、酒水琳琅摆上,搭成宴会,引得在河边修春视的大族毕至,交往寒暄,推杯换盏,有的在湖边,有的在山石上的,有的在林荫下,好一幅禅意盎然的古画。
这样重要的场合,甜沁同被要求前往。
清晨,甜沁一颗颗扣着襟扣,那是一袭粉白云纹千水裙,清白无垢,蝴蝶藏在暗色的绣纹,襟扣、衣袖、裙摆皆串着细小的南珠,素净,简约,温静,似与她妹妹身份正匹配。一颗珍珠刚好在高领处,扣紧之后,宛若掐住了她的脖颈,熠熠的小南珠似窥视监视她的眼睛。
谢探微在后静观。
衣裳是他挑的,贵重,却透着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与约束。他要她穿上,挡住曼妙的身姿,不许她太张扬,恰如盛放的昙花,最惊艳的美只能深夜为他一人独观。
“漂亮。”
谢探微从后圈住她皎如白莲的身形,“长得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姐夫为我准备的究竞是裙衫,还是囚服。”甜沁木讷望着几乎吞没半截手掌的衣袖,无论脖颈,袖子,亦或紧紧遮住鞋子的裙摆,都严密得不像话,绸缎是温绵的笼子,将行走的她时时刻刻困住。她换衣裳的过程被他全程凝注,毫无男女之防。“连衣裳也要插手管,姐夫干脆把我丢进地牢好了。”谢探微呵笑,感受着她爽适的乌发,温热的唇在她耳垂蛰了蛰,“那你会恨我一辈子。”
“现在不会吗?”
谢探微裹住她清瘦雅丽的柔黄,细细摩挲,“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妹妹,自然看得紧些,丢了后悔莫及。”
他拿唇脂放在她唇边,“抿一抿,气色好,别跟被软禁了似的。”甜沁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唇染得殷红。
粉白的裙,乌黑的发,猩红的唇,白皙的肌,衬得她整个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净之美,素朴而不寒酸,充满了低调的雍容高雅。从他亲手为她营建的画园,到他亲手挑的衣裳,什么形式都无所谓,他要用密密层层的环境困住她,要她的心悦诚服。谢探微用下巴抵在她发顶,满是安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