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她,让她害怕,困在囹图里不敢走。
甜沁骇惊他可怕的占有欲,怔忡片刻,无所适从,啜泣声细得捂在被子里。于他面前,她已走入穷巷。
诚信败光,条条道路堵死。
泪眼朦胧中,谢探微打破冷漠的壳儿,深深弯下腰,双手再度向她伸来,极度温情的动作却没有温情,只是命令:
“来我怀里。”
甜沁涌起一种难言的冲动,被他原谅竞感到庆幸,好似被施暴者宽恕是她的救赎。她好恨自己,恨不得自刎,离开这副肮脏的躯体,可身子不听使唤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有情蛊,无论如何他们是分不开的。
膝盖跪青了,白皙肌肤上的丑陋瘢痕。谢探微撩开她的群裾,面无表情地揉捏着,直中要害,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甜沁皱眉嘶痛,扭头不看,攀他的手臂愈紧。
他总是这样,用棒子杀光她的锐气后,又充好人用极致的温柔蛊惑她,让她上上下下神志颠倒,不知不觉丧失掉抵抗力。“姐夫,你到底要怎样。”
她眼睛极普通地睁着,问出一句极绝望的话。“这句话我该问妹妹。”
谢探微定定。
“我和许君正再无可能,今日他闯入席面,完全是我始料未及的事,绝无预谋。你明知道这些还狠心罚我,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她掺着泪痕解释着一切,撇清干系,不为许君正求情,单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谢探微眸子中的黑色漩涡不断下坠,额抵着额,看得甜沁心惊肉跳:“他方才离你这么近,你说我是不是该剁了他?”“不要,姐夫,我求你不要。并非为许君正求情,你之前答应我的会慢慢玩腻,将我许配人家。我一向敬姐夫如神明,相信你终有一日履行诺言。你若连这点程度都忍受不了,甜儿将来如何嫁人?姐夫给许君正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又哑又嘘,好像他送她出嫁是板上钉钉的事,吐出的字仿若染了潮湿,弱弱无辜埋在他襟怀,攀缠着他的衣袍,整个人快溺死了,心跳连同他的融在一起。
“反正我又不可能跟他走。”
谢探微却不受她这番诡辩的影响,连那个送她嫁人的承诺也遥远模糊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甜沁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把她困在阴影里,若说前世恩仇,她已沦陷于他手多日,他也该腻了;若说生子之用,而今他一直在避子,未曾逼她妊娠。他位极人臣,有能力摘取渴求的任何幸福,而她被纠缠了两世,越来越泥土深陷,也该走向自己的道路了。
“姐夫,我是你的弱点吗?”
她鬼使神差地念起许君正的傻话。
谢探微抹杀她的痴,“别叫我姐夫。”
这二字平常听起来没什么,现在分外刺耳。“姐夫……“甜沁声音熄弱了,哀愁盛得满满的,反而叫醒他的痴,“可你始终是我姐夫啊,姐姐的丈夫,这一点改变不了。”“姐夫,”
谢探微猝然捧住她的颊,目光挟带凶险之色,“那你告诉我,姐夫能这样吗?”
说罢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不是其他任何含糊敷衍的位置,而是精准确切的唇,鲜红的唇。他之前一直没吻过她的唇,与她相伴仅仅发泄欲念。唇象征纯圣的情感,超脱于身体欲念,真正熟稔的爱侣才会做。呼吸在这一刻完全屏掉。
甜沁下意识紧闭眼睛,神志呆滞,置于某种危险的混沌之上,甚至良久无意识。
谢探微则不同,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偏偏要这么做,认真而专注,气息漫长的一个吻升格成某种虔诚仪式。他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她同样。
恐惧如瘟疫蔓延,茫茫飘在海中却抓不到浮木,唯有两个相互依偎救命的人。
隔了良久才神志归笼,甜沁要命地揪紧他的衣襟,试图从这噩梦的牵缠中分开。
可谢探微的沉浸岂是轻易能打破的,他先给她一些时间适应节奏,然后将这个吻朝最危险的方向加深。
毕竟是第一次吻,不该浅尝辄止,该留下血的痕迹。“这才是你我真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