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二十四章
人和人之间真是能不能再多点信任？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两个人的沉默比巷子里的风还凉，那两个花钱请来做戏的"托”也是一样。集市的喧闹还没散，炸油条的油烟混着卖菜的吆喝飘在空气里。
还是苏玉山先打破了僵局，直接解释：“我怕他紧张，卖不出去。“苏月月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王保华的摊子上，竹篮里的雕梅少了大半，王保华正咧着嘴给顾客装货,结巴的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苏月月点点头，“我也是，怕他腿不好，又不会说话，没人买，我是充分信任他的。”
苏玉山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莫名的解释了一句，之后带着两“托"默契又界限分明各自走开了。
不远处，王保华还在忙着卖雕梅，他的声音虽然有点结巴，却越来越从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竹篮里的雕梅越来越少,他心里的底气却越来越足，他终于不用只靠荔枝树了，他也能用自己的手艺，给家里赚点钱了。苏月月往镇口的自行车棚走，王砚礼说好了在那儿等她。远远就看见那辆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装着给她买的上海牌雪花膏，还有给卢海花带的梳头油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
王砚礼正低头检查车链，蓝布工装的后背沾了点尘土，是刚才帮摊主搬筐子时蹭的。
苏月月几乎是飞奔过去，一纵身就跳上了自行车后座，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王砚礼没防备，被她抱得一个赳趄，车把“唯当”撞在旁边的木桩上，网兜里的雪花膏差点掉出来。
“月月？"他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赶紧稳住车把，“你咋跑这么快？”苏月月把头埋进他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盐腥味，那是盐场的味道，是属于他的味道，“走吧，走吧，我们回村里。"她催促着，下巴蹭着他的工装，布料粗粝却暖和。
王砚礼“哎”了一声，脚蹬着自行车往村外走。他过几天要去红星盐场出差，这趟带着月月出来顺便置办一些东西，东西都栓在车上，他努力稳住自行车，一路往红叶村的方向走。
车牯辘碾过镇上的石子路，“咯噔咯噔"响，苏月月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咚咚"的，和她的心跳凑在一起。约莫走了半个钟头，自行车滑进了通往红叶村的小路，路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车轮压过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唱小调。“月月，你松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王砚礼吭哧着说，腰被她抱得太紧，连呼吸都费劲。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隔着粗布工装，也能感受到那点温热，耳朵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苏月月抬头，手却没松，反而往上游走，指尖蹭过他的腹部，带着点好奇：“喘不过气？你心脏不舒服？我帮你看看。”她的手软软的，像条小蛇，顺着他的工装往上滑，眼看就要碰到胸口。“吱呀！"自行车突然停住，车后座的西瓜没拴稳，“砰"地甩了出去，砸在地上，鲜红的瓜瓤溅了一地，甜香瞬间漫开来。王砚礼赶紧按住苏月月的手，脸色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摸我….…"他的手滚烫，覆在她的手背上，像烧着了似的。苏月月眨巴着眼睛，哦了一声，却没松开手，反而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那我亲你行不行？"不等王砚礼反应，她对着他的嘴角"吧唧"亲了两口，软乎乎的唇瓣带着点草莓味，那是她用蛤蜊油调的口脂，早上偷偷抹的。王砚礼呆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术，嘴唇上还留着她的温度，亮晶晶的口脂印在上面，像颗小草莓。
苏月月没停，双臂一缠，勾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紧闭的唇瓣凑了过去。王砚礼的唇有点干，带着点西瓜的甜香，她像是一株诱人的食人花，想要教教她的砚台什么是亲吻。
自行车“唯当”倒在地上，车把歪了，网兜里的雪花膏滚了出来，可没人管它，王砚礼任由她作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抱着她的腰，怕她摔下去。“苏月月。”
三个字像道惊雷，炸得苏月月瞬间松开手。她扭头一看，苏玉山推着自行车站在不远处的白杨树下，车把上挂着一捆素描纸。刚刚脸都没红一下的苏月月这下脸却红了。苏玉山脸上的神色淡到苏月月几乎以为他只是随口喊了下自己的名字，但那双眼眸蕴含着意味让苏月月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他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直接对苏月月说：“上车。“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月月想拒绝。她不要坐苏玉山的后座。
“如果你不想爸妈知道你刚刚做的事情。"苏玉山打断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和满地瓜瓤，理论纯粹客观，“你们现在并没有明确的婚姻关系。”
一句话把苏月月的话堵了回去。她刚才光顾着大胆，忘了这是七十年代末，姑娘家要是没结婚就和男人搂搂抱抱，传出去能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这倒是也不碍事。
主要卢海花要是知道，能念叨她半个月，王保华要是知道，怕是要拿着修枝剪去找王砚礼"算账”。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上车。“苏玉山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点催促。“月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