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话音落下，苏玉山就走了过来，蹲下身，抓过她的脚，这一动作间苏月月裤管上滑，白得晃眼，上面的伤痕也是刺目，她的腿上脚上全都是小口子，苏玉山握上去感觉就像是抓了一捧雪一样冷得刺骨。“你干什么？！松开！"苏月月愣神过后一惊，双腿蹬得像是小兔子一样。苏玉山手和手.铐一般，把她的脚按得稳稳的，用手帕小心心翼翼地擦掉伤口周围的泥和碎石，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手帕有点硬，擦在伤口上还是有点疼。
苏月月忍不住“嘶”了一声，在触及到苏玉山的眼睛闭紧了嘴巴，但明显感觉到苏玉山的动作更轻了。
擦完后，他又把帕子撕成条，给伤口大的地方简单包扎了一下。苏玉山从地上捡起根烧得半焦的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个红星盐场的简单示意图：“西滩的闸口是去年刚修的，钢筋混泥土的，扛得住。“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点安抚的力量，“没事的。”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里面是件浅灰色的毛衣，是卢海花给他织的，领口有点松了，他的外套湿的不多，只有袖口沾了点水，于是把外套递向苏月月：“把衣服换了。”
说着直接把外套塞到她手里，转身去了洞口那边，显然是避嫌。身上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好冷，苏月月捏着手中的外套，犹豫的看了一眼洞口的苏玉山。
约莫等了好一会，苏玉山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喊了一声，“苏月月？”没人应，苏玉山立马扭头，火堆处，苏月月整一小团蜷缩在那里睡着了，他朝洞口外看了一眼，这波涨潮一时半会是退不了的。苏玉山朝火堆处走去，苏月月只是把他的外套裹在了身上，外套的肩线比她宽出一截，裹在身上，像裹了层小被子。火堆噼啪作响，火星时不时溅出来，落在干草上，又很快熄灭。苏月月睡梦中发出细碎的哼唧与呢喃，苏玉山望过去才发现她的脸红的不像样子。抬手犹豫了片刻，贴到她的额头上。
发烧了。
苏玉山喊了人几声，人醒了一瞬，睁开眼看到他的一瞬很快又闭上了，软着脑袋砸进了他的肩窝。
苏玉山浑身一僵，心跳乱了节奏，一时根本不敢动，靠在他肩窝的脑袋软软的带着滚烫的温度，似乎能清晰感觉到她脸颊的触感，还有那细微的呼吸，像是一只小虫子轻轻挠着他的皮肤，一路痒到了心里。注意到她盖在外套下的小脚缩了缩，他轻轻抬起手背一碰，触手果然一片冰凉，比刚刚还凉上几分。
苏月月完全反应不过来现在他和苏玉山的距离和情况，她靠在他的肩头后，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脸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像只安静睡着的小兽，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还有一根调皮地翘起来，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苏玉山的目光落在那缕碎发上，又慢慢移到了她的脸颊上，她的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有些干裂，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高烧的折磨。好冷，仿佛掉进了伸手不见的海里，鼻腔里都是海水的咸腥味，缠得苏月月难受的紧，她想喝水，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根本发不出完整的音，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全是零碎的片段。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灼烫慢慢退了些，冷冰冰的脚丫子也变得暖烘烘的，像是揣进了一个小火炉，呼吸间终于安然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骨头缝里的冷意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噼里啪啦的火光和蹲坐在她旁边的苏玉山，他手里拿着一团灰色的毛线，用拿着两根不知从哪掰下来的树枝，两头还是尖的，在一一打，打毛线?苏月月睡眼朦胧以为自己没醒，重新闭眼又睁眼，果然，苏玉山在打毛线。这是又穿了还是？苏月月下意识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丫子动不了，抬眼看去是揣在苏玉山的肚子上，脚底是坚实皮肤透过来的热气，干燥又暖和，随着苏玉山手里的动作，脚下的皮肤在微微攒动。苏月月动了动自己的脚丫，在苏玉山的肚子上留下一片痒意。他手里动作一停，抬头眼睛像是揉着一把细碎的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