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意了,现在的年代,亲一下已经可以被称为作风不正了,总的来说被亲的她,苏玉山是要负责的。
可她并不需要。
“你心眼这么多,不去种向日葵可惜了!”苏月月气不过,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看到苏玉山转身去拿柜子上的《宋词选》,像是要无视自己,她更生气了,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那本书,直接扔在苏玉山的胸口,“装模作样给谁看怒气滔天的发了一通火,苏月月心里的憋闷才算散了些。她懒得再跟苏玉山废话,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他一眼,才“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玉山把落地的《宋词选》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间牵扯到后背的位置,眉头微微蹙起。
老爷子是下了狠手的,他的背上挨了好几下。不过,值了。
另一头,苏月月回了房间,她的房间基本没有变过,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房间比一般人家的卧室宽敞很多,铺着浅棕色的木地板,擦的一尘不染,木纹清晰可见,墙角立着一个深棕色的五斗柜,柜面光滑如镜,上方放着一台红灯牌的收音机,旁边是一个白色搪瓷盘,里面整齐的放着几只上海牌雪花膏和一瓶友谊牌的香皂,瓶身擦得透亮。
显然是一直有人在打理着。
苏家对苏月月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也不知道今晚苏老爷子找苏玉山过去说了些什么,她不要和苏玉山打结婚证明,绝对不要。苏玉山真的心眼子太多了,苏月月觉得她需要找外援。大大大
红川一中的校园里,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越过教学楼的屋顶,苦读的学子们就已经坐在教室里看书了。学校里有一条主干道,两旁栽满了高大的白杨树,树叶在微风中哗啦啦作响,像是在为这些努力的学生加油喝彩。高三班的教室统一在校园东面,一楼和二楼都是。不同的是,二楼是快班,也就是重点班和尖子班,班里的学生都是年级前一百名,每天埋头刷题,连课间都很少出去。
慢班的教室在一楼的西侧,靠近厕所和水房,墙面有些发黑,角落里甚至能看到蜘蛛网,课桌上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名字和心型图案,老师讲课的声音被后排的窃笑和打闹声盖住,有人在传纸条,有人在课桌上画小人,还有趴在后排角落在睡觉。
睡觉的人就是苏月月。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结婚的事,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一到教室就犯困,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她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终于,走廊里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园。教室里的学生们瞬间活跃起来,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有的趴在走廊档杆上,看着在煤渣操场上踢球的同学,时不时喊上两句“加油”;有的则围在一起,讨论着昨晚看的电影,或者是哪个明星的八卦。苏月月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她这一动,教室里原本一直在暗自打量她的人都慌忙收回了视线,假装在做自己的事。苏月月是一个星期前转到红川一中的,当时还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轰动。她来的那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学生装,藏蓝色的卡其布衬衫,领口缝着漂亮的白色滚边,显得很精致;乌黑的发丝被扎成了两个小辫子,垂在肩膀两侧,辫梢用同色系的蓝布发绳轻轻系住,走动时辫子轻轻晃动,像是指尖上停歇的蝴蝶,漂亮又灵动。
听说是个复读生,家属大院那里的人。
又美又傲,可惜成绩不太好,入学的摸底考试,100的满分,她考了50都不到,彻底坐实了成绩不好的名声。
“苏月月同学,你……你需要笔记吗?我的笔记很详细,借给你看。”坐在第一排的班长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性格很腼腆,他鼓起勇气,拿着自己的数学笔记本,慢慢走到后排苏月月的身边,把笔记本递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苏月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语气老气横秋:“不用了,谢谢你,你留着自己看吧,我不爱学习。”
班长:…啊?”
“快看!快看!下来了!“楼梯口传来好几个女生的激动和兴奋,苏月月抬眼间,走廊处苏玉山抱着书从慢班的教室门口路过,身边还跟着他们班上的同学,两个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苏月月继续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终于如坐针毡的熬到了放学,收拾东西回家,校门口的铁皮门一拉,苏月月是第一批出校的学生,身上军绿色的挎包在阳光下晃来晃去。门口两侧摆着不少小摊贩,有卖冰棍的,泡沫箱里放着棉被,里面藏着花花绿绿的冰棍;有卖炒瓜子的,铁锅放在煤炉上,瓜子的香味飘得很远,还有卖文具的铅笔、橡皮、笔记本,摆了满满一桌子。苏月月在卖冰棍的摊子前停住了脚步,掏出五分钱,买了一根水果冰棍,剥开外面的纸,边走边吃,冰凉的甜味在嘴里散开,驱散了一些午后的闷热。这一分钟她这位"老阿姨"爱校园生活。
“叮铃铃"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身后传来,苏玉山骑着二八大杠停在了她的身侧,骑车的他,白衬衫,蓝裤子,头发被吹得有些微微凌乱,额上带着一层纸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