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的晨光刚漫过红堡的雉蝶,比武场的沙砾就已被金袍子们反复耙平,露出底下深褐的泥土—一那泥土里还掺着去年君临比武大会时,被长枪挑落骑士的血痂,如今混着新铺的干草,倒成了最特别的“比武印记”。
看台早已被七国诸候的旗帜挤满:北境的冰原狼旗在最北角猎猎作响,狼毛镶边的旗面沾着晨露,象刚从长城下的雪地里捞出来;
风暴地的宝冠雄鹿旗挨着它,黑与金交织的布料被海风掀得鼓鼓的,博洛斯·拜拉席恩的战斧就靠在旗柱旁,斧刃上还留着昨日跟布兰登切磋时的凹痕;
西境的红底雄狮旗则在西侧看台耀武扬威,泰蒙德·兰尼斯特的外甥埃欧文正站在旗下,正跟河湾地的贵族子弟吹嘘“西境的铁矿能铸出砍一切的剑”,惹得旁边的提利尔分支家小子忍不住反驳“高庭的美酒能让巨龙都为之醉倒”。
戴蒙抱着雷妮拉站在比武场边缘的高台上,小家伙刚睡醒,小手还是攥着那枚贝壳,时不时往嘴里塞一爱玛昨晚特意叮嘱“别让她碰沙子”,可这小公主偏不老实,脚蹬着戴蒙的骼膊,非要往台下的沙地里扑。
“你再闹,等会儿让博洛斯叔叔把你抱去跟他的战斧作伴。”戴蒙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雷妮拉却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抓他肩颈的黑色三头龙烙印方向,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盖蕊一把拉住。
“小戴蒙你也不管管!”盖蕊双手叉着腰,淡蓝蔷薇披风轻轻扫过台面上的木杯,“她昨天才刚刚把乔汉娜之前给她缝的新裙子蹭上了泥,今天要是再让她扑到了沙子,爱玛就该跟我急了!”
脾气好的梅莎丽亚也无奈地跟着点头,手里捧着刚从厨房拿来的蜜糕,白金卷发上沾了点面粉:“公主别急,我带了蜜糕,给雷妮拉尝尝,她肯定就不闹了。”
乔汉娜则站在后面,手里攥着给雷妮拉换的干净裙摆,目光却飘向远处的黑水湾——
今早天还没亮,就有暗刃卫队的斥候来报“狭海方向有大股船队”,看大致规模和胆量,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迟到的从对岸归来的“海蛇”瓦列利安。
戴蒙也没有忘记历史中她和小梅的才能,很多,情报都与二人共享,让二人协作,培养能力。
“来了!”埃林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今日负责助理的他,手里拿着的诸候名单被风吹得哗哗响,指着黑水湾的方向,“这就是是科利斯大人的船队吗?那旗舰——我的天,比我们雷德温家最大的“青亭号”还大!”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狭海尽头出现一道银色的帆影,象一柄劈开晨雾的刀。
随着距离拉近,帆面上的瓦列利安家族银色海马纹渐渐清淅,旗舰的船首雕着一条张着巨口的海蛇,鳞片用鎏金打造,在阳光下泛着晃眼的光,船舷两侧还挂着十几艘快船,每艘船上都站着穿银甲的瓦列利安士兵,手里的长矛尖闪着冷光。
“这才是真正的海蛇”啊!”拜拉席恩站在戴蒙身旁,暗灰铁甲上的雄鹿徽章泛着光,“科利斯当年驾着这艘船绕过玉海,连盛夏群岛的女王都要赠他珍珠,今日一见,风采依旧,意气风发,果然这才是他啊!”
乔斯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戴蒙的骼膊,黑色礼服的裙摆扫过台面:“他终于回来了。兰娜尔和兰尼诺昨天还在问父亲什么时候到”,这下好了,一家人总算齐了。”
说话间,船队已缓缓驶入黑水湾,码头的金袍子和暗刃卫队立刻列成两排,科林·赛提加带着几个蟹岛出身的侍从跑过去他去年在潮头岛跟科利斯学过航海,此刻见了老熟人,比谁都激动,隔着老远就喊“科利斯大人!您这船又加了新的撞角?”
兰尼诺第一个扑过去,手里还攥着昨天画的贪食者和灰影,举到科利斯面前:“父亲!我跟姐姐画了龙!戴蒙舅舅说我画得很象!”
兰娜尔相比之下则走得就慢了一些,手里捧着个贝壳盒子,里面是她在海蛇离家后最近收获的各种礼物财宝,小声说“父亲,这是给您的”。
雷妮丝走到科利斯身边,黑红骑装的裙摆扫过石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再晚来几天,比武大会都要开始了。布拉佛斯的事还顺利?”
“还算顺利。”科利斯笑着点头,目光却转向戴蒙,伸手示意“小戴蒙,我们也有段日子没见了”,他走近时,戴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听说你在石阶列岛烧了里斯人的奴隶船,还收服了三姐妹群岛的舰队?干得不错。”
“都是应该做的。”戴蒙抱着雷妮拉微微躬身,惊叹这位海蛇的海上情报网,“不知您这次在布拉佛斯可有收获?暗刃卫队的情报说,三城同盟最近在狭海动静不小。”
科利斯的笑容淡了些,听出对方的暗示与警告,声音也压得低了些:“比你想象中更糟。里斯的佩罗家族在血石岛和附近的岛屿上囤积了弩炮,泰洛西的舰队还跟多恩的巡逻船接触过,看样子是想联合起来抢狭海的航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国王陛下提议,让瓦列利安和塔斯还有赛提加以及三姐妹群岛的舰队在狭海联合巡逻,免得他们闹事。”
戴蒙心里一凛——三城同盟的动作比他预想中更快,若真跟多恩联手,狭海航道一旦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