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没说谎,被元鹿无意间抚过那里时,确实会有丝丝缕缕微妙的酥麻传来。
虽然不像话本里说得那样,能叫人神智全无,甚至合欢至顶。…阴溟有太多事情,是先体验到其实质,再被元鹿告诉了定义。有一些东西,阴溟略有耳闻,自己从前也浅近通晓过,比如外界的食物、妻夫的关系。
但喜欢这件事,阴溟从未接触过,也并不知道它该如何定义。喜欢,是一件太复杂的事。
喜欢是甘美的欲望,是满足,是满足之后的贪念,是层层加码的比之前更深的苦痛,是他所有的甘愿沉沦。
他的爱由元鹿而生,新发如刺,后知后觉地体验了胸口横冲直撞的酸涩和微妙,才知晓那是爱意。
对于情爱,他仍是了解得太少。
而恰好,外界从不缺关于情爱的描述。大多数人了解情爱与阴溟完全相反,是被耳濡目染了太多关于情爱的定义和幻想,才去寻找和接触那所谓真情,以身赴践。
阴溟知道元鹿会戏弄自己,会随心所欲骗哄,于是他自己去找,那些世人眼中情爱的笔墨。
能让如此多人趋之若鹜,想来笔墨描绘之处是有过人之解,可以折服真心?他自发照本宣科地学习着,以为行之践之,便能求得一味解药,缓解胸口的灼痛。
话本、杂戏、外人口中……
元鹿听完阴溟的学习过程,笑得乐不可支,越想越好笑,眼泪都笑出来了。阴溟扶着她的腰,看元鹿的眼睛笑得亮晶晶的,依旧不解。她温热的身体伏在他身上,紧紧相贴,笑得一颤一颤,阴溟被她温暖着,忍不住全身蜷曲。
元鹿抬手,弹了阴溟额头一个脑瓜崩。
刚认识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她对他这么做,但是现在阴溟对元鹿这种程度的调戏已经无动于衷,接受良好。
阴溟的脸被捧起,被人渐渐靠近。他睁大了灰蓝色的瞳,只看见莹润的墨色在眼前攫取住了心神。此时此刻,元鹿的眼中满满的是他的倒影。“你呀。“带着笑意的悄声。
胸口又一次鼓胀起来,却是欣喜的、饱满的热意。无歇无止的烧灼忽然停下,化为脉脉的涓流。
…为什么这样被她看着,就不再焦灼了。
阴溟还未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被眼前人的眸子夺取了心神,脑中空白,心脏疯撞,耳根烧得通红。只能晕晕地、顺从心思吮去了她眼角刚刚笑出来的一点湿意。
轻柔的落吻。
“傻子。“元鹿轻声,笑。
仅仅两个字,是骂他的两个字,却比阴溟方才那一道长篇大论、那所有挣扎的迷乱的吞咽渴求,都让他感到平静和欣适,所有的不安在对视中停下,只有漫溢上来一层又一层的填满。
风雨交加,寒风敲窗,窗内与窗外却是两个世界。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阴溟与元鹿两个人。阴溟所有的不安都停止了。他感到了……满足。分明没有被触碰敏感点,阴溟的眼眶却有种想要溢出的潮热。阴溟从书中、戏中、人声口中遍寻不得的苦痛解药,难道就藏在此刻元鹿的这两个字中?
为什么呢?
他从未对元鹿言明、也无法言明自己的感受,却又一次被她轻易化解。她依旧如此奇妙,是他独自供奉的神明。
阴溟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窗外的雨声更盛。元鹿困意渐渐上涌,翻身沉入梦乡。
阴溟却在窗外传来的风雨声中,发怔地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后,又紧紧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