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那宝贝闺女的麻烦,准备出多少?”程明笃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轻轻地、推到了叶建国的面前。叶建国疑惑地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
他的脸色,随着纸张的翻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到震惊,再到煞白,最后,是见了鬼一般的、彻头彻尾的恐惧。那里面,有他欠下高利贷的详细账目和债主信息,有他偷鸡摸狗的监控录像截图,还有……那份来自一个他以为早已消失的人的、关于当年那场命案的、足以让他重回法庭的详细证人证词。
“你……你……叶建国的嘴唇开始哆嗦,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叶先生,“程明笃终于开口,他第一次这样称呼这个男人,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给你的,还不够吗?”叶建国强忍住心虚,轻蔑一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本票,“谁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张废纸。而且你程家家大业大的,要买母女平安,这一张哪”那张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银行本票被重新摆在桌上,程明笃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嘴角反而,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淡的、近乎于嘲讽的弧度。“这张票的真假,"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你也没机会知道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了火,直接将那张本票放到火焰上,一簇橙黄色的火焰,在他冰冷的眼眸中,静静地跳动着。“你……你干什么!你疯了?!"叶建国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他刚想扑过去,程明笃抬手将烧了一半的本票连同火焰,利落扔在了叶建国面前。
那张质地精良的、承载着他所有发财美梦的票据,在火焰的舔舐下,瞬间卷曲,变黑,然后,火苗迅速向上蔓延,贪婪地吞噬着上面那串代表着天文数字的油墨。
“这张票,是真的。它本来可以让你在任何一个小国家,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程明笃抬眼,目光锐利,将叶建国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剖开。“但是我改变主意了。但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顺便,通知你一声。“他微微起身,“你那份证人证词的副本,以及你出狱后所有的新罪名,一个小时前,已经由我的律师,送到了市公安局王局长的办公室。”
“警察,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我给你这张票,只是想买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看着对面那个已经彻底面如死灰的男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让你在被捕之前,安安静静地,做一场发财的梦。”
“啊一一你他娘的耍老子!”
叶建国终于彻底崩溃了。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猛地掀翻了整个茶桌,就想朝着程明笃扑过去,与他同归于尽。然而,他还没能靠近。
茶室那扇厚重的、雕花的木门,被瞬间推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瞬间将还在疯狂的叶建国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程先生,打扰了。"为首的警察,对着程明笃,恭敬地点了点头。程明笃站起身,重新恢复了来时的模样。
看也没看地上那个像死狗一样被按住的、还在疯狂咒骂着他的叶建国,只是平静地说道:“余生,还是在监狱里好好待着吧。”叶建国被警察强行带走了,他那恶毒的、不甘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茶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他走到那张被掀翻的桌子旁,弯下腰,从一片狼藉的杯盘碎片中,捡起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的动作很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他回到座位上,坐下,然后,将文件袋里的东西,一份一份地,重新拿了出来,仔细地整理好。
那里面,有叶建国欠下高利贷的详细账目和债主信息。有他出狱后,参与多起小型斗殴和偷窃的监控录像截图。还有…那份足以让他因故意伤害致死罪,而重回法庭、将牢底坐穿的、来自新证人的详细证词。
这些,是他为叶建国准备的、通往地狱的单程票。这些,也即将被他的律师,分门别类地,递交到警方和债主的手上。然而,在这些文件的最底下,还压着一个独立的、用密封袋装着的、略微泛黄的旧文件。
程明笃特意将它抽了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时,那双总是清冷沉静的眼眸里,才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混杂着厌恶与悲悯的复杂情绪。那是他动用程家最深层的关系,才从十几年前一家乡镇卫生院早已封存的档案里,找到的一份医疗记录。
记录上,是一个名叫“姜新雪"的、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少女,在遭受性侵后,前来就诊的屈辱证明,原本,那肚子里的孩子会作为强女-干犯的孩子而被打掉的。
但是后来另一家医院的记录显示,那新生儿与后来成为她丈夫的叶建国,是直系血亲!
程明笃终于明白了。
加害者竞然荒诞地和受害者结婚了,但是这当中究竞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明白了姜新雪身上那股歇斯底里的、对叶建国的憎恶与恐惧,究竞从何而来。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姜新雪会对叶语莺这个亲生女儿,怀揣着那样一种近乎于排斥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