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人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叶语莺看着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点犹疑。
她思量片刻,还是轻声问道:"“那……你知道她在意大利上学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知砚怔了一下。
电梯壁上映着两人的倒影,他看着那抹微光里的自己,神情静止了几秒。随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点迟疑:“她有一段时间确实精神很不稳定,但现在好多了。医生说她已经逐渐恢复,至少,她自己是这么告诉我的。”
“是她告诉你的?"叶语莺反问,声音很轻。“嗯,“林知砚顿了顿,侧头看她,“其实……曼吟跟我交流不多,跟爸妈基本也是报喜不报忧,我试图想了解她,但是她是个心里很能藏事的人……”有些遗憾的是,林曼吟的家人,其实也没那么了解她。叶语莺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疑虑,但是一想到现在林曼吟的事业如此顺利,也有圆满的家庭,和陆寄南这样的伴侣,她应该确实在慢慢好转。她只是目光缓缓垂下,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摩挲了几下:“她总是笑,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负面情绪,我也希望她好好的。”林知砚没有立刻接话。
“等她回来,找个时间一起去看展?欣赏下你亲妹妹的大作。"她笑着提议道。
片刻后,他才低声说:“她在国外出事那年…”他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要不要继续,“她被导师逼着做一个油画作品,主题是'权力与身躯',她拒绝,但还是被迫参加了。那之后,她就几乎一年没动笔,也不跟家里联系。医生说她那时已经是重度抑郁。”叶语莺心口一紧,意识到变故很可能就是这时候发生的,可能这也是她不再画画,而去转行为艺术的原因。
那种被压抑的痛苦,她完全能想象。
林知砚神色平静:“不过,她挺过来了。也许是遇到了寄南,也许是因为找到了兴趣所在,总之,她现在……看起来是好的。”叶语莺沉默了,电梯“叮"地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林知砚伸手挡在门缝前,侧身等她先出。
叶语莺抬眼,看到他侧脸那一瞬的疲惫。
她忽然轻声道,“如果有一天,她又坚持不下去了,或者情绪崩溃,你一定要在她身边。”
他怔了怔,随即点头,语气里有一丝颤动:“我会的。”大
论文发表后,叶语莺作为研究人工外骨骼的亚洲人,开始引发国际市场的关注。
来自世界各地的邀约纷至沓来,但是她以行动不便为由推掉了很多。眼下Ashera根基未稳,她不能轻易被这些虚名冲坏头脑。但是有些关于人机方面的伦理讨论,她还是乐于参加的,因为这也是她作为从业者所好奇的地方。
为此,她还遇到了很多跨界的人才,比如科幻小说作家,哲学领域的学者,甚至研究星体的那些科研工作者,大家都看好人机交互的未来,同时也担忧着这背后的伦理。
有一次学术峰会散场的时候,叶语莺坐着轮椅,不想麻烦工作人员,想等人群散去再慢慢往外走,反正不赶时间。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是一位相貌不凡的的男士,站在人群中,却置身事外,身后跟着他的助理。
他笔挺考究的西装下,唯独手上一块复古机械表尤其引人注目。叶语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块表,因为外观设计十分别致,是市面上没有见过的样子。
程明笃的家中名贵的腕表无数,她一般很少考虑送他腕表作为礼物,因为市面上的表都基本能在程明笃家中找到顶配款式。唯独这块表,她觉得也许可以作为一份不错的礼物。这位男士气度不凡,身上的西服和配饰无一处有logo,这反而说明周身也许全是私人订制,他手上的这块表,极有可能价值不菲。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您好,我看到您这块表不错,想问问在哪里能找到类似的款式,我想给我先生也买一块。”她脱口而出程明笃身份的时候,觉得称为男朋友也许有些随意,在她心中,程明笃是远远比男朋友这层身份更深的,但是称为哥哥又可能会让人误解他们有血缘关系,反而是这个没有被定性的“先生"两个字,让她觉得内心踏实。未来式的先生,也是先生。
男人闻言,略微转头。
他眼神沉静,五官精致分明,琥珀色双眼带着几分白葡萄酒的浅绿,很淡又恰到的好处的混血感,带着比常人更浓的孤寂气质,身形完美,严肃却不显抢谨。
他看了叶语莺一眼,目光在她的轮椅上停了半秒,随后礼貌地点头致意,嘴角浅牵,但是却没有多少笑容。
“您说这块表?"他抬起手腕,略略偏头,腕表的金属线条在灯下闪烁出一层细碎的光。
“恐怕已经买不到了。”
叶语莺一怔。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好奇,肃穆的语气中多了些裂痕,那是名为怅然的空气闯入他的嗓音。
“它如今已是孤品。出自一位叫帛古的钟表师,已经不在了。”叶语莺轻轻“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重新回看这块表。“她的名字我听说过……竞然是帛古吗,我多年前在新闻上听过很多遍这个名字,是那位已故的天才制表师,对吗?”男人抬眼,目光有一瞬的动摇。